轉眼間距離來到礦山已有三天。
也就是說江桐已經三天冇有看到家裡人了。
那晚連夜過來礦山後,礦區管事便安排江家男人進入礦區做事,把江桐留在廚房幫忙。
猶記得第一天進廚房裡麵的人對她都不善意。這些人都知道她是奸臣之女,毫不掩飾表達對江桐的鄙夷和排斥,更有意的針對她。
不是安排她去收拾那些爛菜葉子就是讓她吃剩飯,甚至故意留多些碗讓她洗。
江桐也不生氣,因為這樣的排斥反讓她有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隻是一個不到十平方大小的柴房,但能擋風遮雨。
每到夜晚,她會悄悄進入空間,一邊調理身體,一邊用僅剩不多的黃紙提前畫了些符紙備用。
這三天看似被虐待,實則江桐一直在偷偷關注身邊的每個人。
她瞭解到,廚房的那些都是礦區守衛的家人,本性並不壞。
看起來自己吃剩飯很艱苦,但礦區的工人卻連一口熱乎的都吃不到,甚至一天隻有兩頓飯,其中一頓還是隻有幾顆米的稀飯。
昨天路過礦區她往裡看了眼,時常看到守衛拿著鞭子抽打那些犯人,有時候是因為偷懶,有時候純粹是故意的,她開始有些擔心家人,想著怎麼幫忙。
“江桐,有人找。”剁菜的周氏喊了一嗓子,拉回江桐的注意力。
她丟下手裡的活計過去,路過周氏跟前道了聲謝。
周氏挑眉瞅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在菜板上磨刀,那架勢還挺嚇人。周氏天生一副五大三粗樣,嗓門大力氣也大,一般小孩看到她都怕,偏偏江桐不怕她。
第一次見麵,她有意恐嚇江桐,結果小姑娘瞅著她一臉無懼,雖說看起來不太靈活,反而讓周氏注意起了她。
“周氏,你說這小娃咋就不怕你,哪跟我們村那個,上次咱們回去拿東西,看到你直接嚇哭了,真稀奇了,不會是個傻的吧。”
另一人也道,“你還彆說,這幾天我讓她做啥就做啥,不是說什麼千金小姐,我怎麼看都不像,反而有點不忍心了。”
要不是家裡的孩子說有人交代為難江家人,她們也不稀罕欺負一個孩子。如果對方鬨騰下或者哭下還好,偏偏小丫頭一聲不吭的,反而讓她們有些不好意思。
周氏哼了聲,“傻倒是不傻,不過一群人欺負一個孩子也忒不是個東西了,我家趙勇昨晚問我時,我還吵了他一頓,欺負大的就算了,小的也不放過,老孃纔不做。”
聽到這話,說話幾個婦人都有點沉默,她們還不是一樣,但是不敢不做。
人家趙勇是管事身邊的紅人,可她們兒子不是,不敢隨意冒險。
江桐並不知道廚房裡幾人因為她談了起來,她還在想是誰找她,出來發現是熟人。
王財送完罪犯十天內是要回去的。
江桐到縣衙後就冇見過他以為他們回去了,冇想到還能在礦山看到他。
看到江桐出來,王財便問江桐這幾天過的怎麼樣,“…本來我想找表哥給你說說情,但他油鹽不進,怕說多了反而給你找麻煩,不過在廚房也不錯。”
江桐這才知道,自己能進廚房竟是王財幫的忙。
正要說話,掃向對方麵相時,江桐目光一頓,“你明天要走?”
“本來要等幾天,涼山這邊催促著趕路,暫時定的明天一早,怎麼了,你聽誰說的?”
王財說完纔看到江桐一直盯著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那眼神讓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近日不宜出行,否則有性命之憂,最好等到三日之後。”
果然,江桐一開口王財就愣住了。
等三天肯定是不可能的,安排趕路這事他冇權利更改,哪怕江桐說他有性命之憂,他也不能不去。
要是今天之前他可能還會假裝不在意,但想起江桐一看就準的本事,他心裡有點懸。
“江…呃不大師,那我這有解嗎?”下意識的他連稱呼也變了。
“有解,符紙十兩一張,要不要?”江桐道。
十兩,這不是搶錢麼?
王財脫口的話看到江桐嘴角的笑容時又止住了,他遲疑片刻,到底是買了,“要!”
反正上次贏的也不止十兩,說起來不是江桐開口他也贏不了那麼多。
王財一臉肉疼的給了十兩銀子,江桐順手接了過來。
她佯裝在身上摸索,實際是從空間取的符紙出來。
“你麵相是性命之憂,符紙能保你平安卻不能讓你安然無事,血肉之傷少不了,記得帶點藥膏。除此之外,你要想少受罪,就儘量避開有深穀的地方。”
說罷她將符紙表皮拆開露出裡麵的三角符文遞了過去,王財接過戴好。
江桐折回廚房明顯感覺大家看她眼神有點不一樣,她假裝不知,做著自己冇有做完的事,但這一次冇等她去拖那一筐有些重量的木頭,一隻手先一步過來將筐拽了過去。
周氏臭著臉看著她,說她磨磨蹭蹭,但動作冇停頓。
江桐哪裡看不出來對方是在幫忙,趕緊過去幫忙。
其實這些東西她也弄得動,而且也不難,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被髮現隻會惹麻煩。
她隨著周氏去了外麵,四周無人時,周氏忽然道,“我知道你不傻,其實這樣裝傻也挺好的,這種地方太聰明也不好。”
江桐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跟她說這些,但絕對不是壞心思。
她下意識又看了眼對方的麵相,周氏這人雖長的不秀氣,五官確是極好的,厚唇、寬耳、闊眉,是個運氣極好之人,隻是眼睛過於銳利,給人一種極為不好相處的感覺,實則她人更為豪爽直接。
兩人回去時,她又提點了江桐幾句,都是一些小事情,但對初來乍到的江桐而言卻是重要的資訊。
申時中後廚的事情幾乎忙完。
這裡的人都住在礦山,除非有事需提前跟上頭報備下才能出去,否則誰也不能外出。
江桐之前休息時還會被盯著,今天似乎不管她了,便跟著後廚的人四處轉了轉,難免就走到礦區。
礦區的人要天黑才能停止工作,今天的晚餐是米粒都冇有的野菜湯,有的扛不住癱坐地上,迎來的就是守衛的連打帶踢。
江桐尋找江家人的位置,看到的確是一赤膊守衛動手的一幕。
“廷楷!”隨著江家幾兄弟的驚呼,老五江廷楷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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