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來噶!”
“我阿哥走的時候,這房子都還冇蓋好!隻蓋了一半噶,他都冇看見我們蓋好的家!”
此刻,老嫗熱絡的走回屋子,要去準備招待,第一次拜訪家裡的客人。
可是小院的門口。
那幾個人影,卻躊躇不敢向前。
輪椅上的付俊,此刻,咬著牙,聲音撕裂!
“嫂子!”
“對不起!”
“當年是我和班長一起發現的阿美尼卡在山林裡的部隊,班長讓我把訊息,報告給團部,他獨自吸引敵人!”
“當年要是我能堅持堅持,勸班長,把我來留下,冇準班長就能活著凱旋!”
院子裡靜悄悄的。
幾分鐘後。
老嫗才端著一盤精緻的糕點,還有一盤橙子,走了出來。
她笑眯眯的。
原本亮晶晶的眼睛。
她一笑,就彎成了月牙。
“你就是小京平吧!”
“你給我郵來的信,我一直留著噶!”
“我給你的回信,你收到了噶。”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我阿哥說過,他曾經也是一個糊塗兵,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戰場上拚命。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但是後來他就想明白了,要是都這麼想,大夏不早就冇了噶!當時鎮上的鄉親們,纔剛剛不用擔驚受怕。活著有了盼頭。”
“戰場上的戰友,那就是過命的弟兄,不說兩家話,你的腿,不也是為了弟兄冇得噶!”
“快進來噶,讓我看看你。”
“寫了那麼多年的信,我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這一刻,付俊捂著臉,終於開始掩麵痛哭。
劉雄剛低著頭,隻是默默的推起付俊的輪椅,走入院子。
林玨默默的跟在劉雄剛的身後。
劉雄剛老了,也佝僂了。
但是林玨好像還是能看見,那個一臉憨笑著,給自己捧過來一堆土疙瘩,野地瓜的少年郎。
過了院門。
進了屋。
便是一個古屋的客廳。
很乾淨,也很簡潔。
一張小方桌,靠著牆擺放著,周圍有幾張塑料椅,一張木椅子。
方桌上,擺放著糕點,水果,瓜子。
老嫗還給林玨他們倒了熱茶。
她甚至給輪椅上的付俊,找了張毛毯。
她熱絡的招待著這些客人。
之後開始聊起了家常。
她詢問付俊和劉雄剛的身體。像是兩個人的姐姐。
她聊自己這些年的境況。
說自己這些年,一直很好。
鎮上的官員,對她很是照顧。
因為她曾經是鎮裡的老師,當過班主任,退休之後,還被返聘過一陣兒。
所以逢年過年的,總有曾經的學生,過來看望自己。
並不寂寞。
她現在的身體也還硬朗。
讓劉雄剛和付俊,完全不用為她擔心。
一直握著信封的林玨,甚至根本插不上話。
等了好一會兒。
老嫗才把目光落在林玨身上。
那雙眼睛,依舊亮晶晶的。
“孩子!你要說什麼就說噶!”
“看你一直毛毛躁躁的。”
林玨此刻,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吐沫。
他把手裡的信封遞了過去。
“那個……阿嬤!”
“這封信……是我替我爺爺轉交的!”
“信封裡,是李延唐班長,寫給您的家書,還有他留給您的銀元!”
“信和銀元,本來應該等凜寒國戰事結束後,就交給您,但是因為我家一直禍亂,所以遲了七十年……真的……很抱歉!”
林玨躬身,把那封信遞了過去。
這一刻,老嫗明顯怔楞了一下。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接過信封!
之後她仔細摩挲了幾下信封,才緩緩把信封拆開。
拿出了裡麵抽抽巴巴的信紙和那枚銀元。
她把信紙打開,之後貼近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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