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頭的山狼,循到狼胎的氣味,瘋了一般,不斷追著徐牧的腳步,急急奔跑過來。
“徐郎,小心!”薑采薇手裡握著老柴刀,想跟著徐牧一起上去,卻被喜娘在後,緊緊抱住身子。
此時,兩頭馬屍不到一會,便被吃了個乾淨,越來越多的山狼,瘋狂地聚到箭樓下的木牆。
整個木牆,隨著陣陣搖晃,似要崩塌了一般。
徐牧撥出一口氣,將吊著狼胎的麻繩,緩緩放下去。
一頭碩大的老狼,從狼群裡奔躍而起,半空之中,緊緊咬住了狼胎,再狼首一擺。
徐牧驚得剛要鬆開麻繩。
嘣——
箭樓邊上的擋木,隨即被徐牧的身子撞碎,而徐牧整個人,也往木牆下摔落。
“牧哥兒!”
“東家!”
“徐郎啊!”薑采薇紅著眼睛,整個人無力癱下去。
“我還冇死……”
夜色之下,徐牧的整個身子,仿若吊在半空之中一般,此時,一隻枯瘦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袍角。
在離著他腳板不到兩步的距離,不斷有山狼躍躍欲試,這要是摔下去,估計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前輩。”徐牧眼神不可思議,救他的人,居然是老秀才。
“嘿,我兒李破山要征伐北狄的,豈能死在這等荒郊野外。咦?我抓不住了。”
徐牧臉色發白,幸好,司虎急急跑來,有力的臂彎,一下子把徐牧拉回了箭樓裡。
“前輩,多謝。”徐牧抬頭,卻發現老秀才已經跑回柴垛上,又悠哉悠哉地喝起酒來。
群狼長嚎,他卻跟個冇事人一般。
“東家,狼退了!”
“狼退了!”
整個莊子,爆發出陣陣狂呼。
徐牧喘了口氣,抬起頭往前,果然,在雨幕之中,一頭又一頭的山狼,迅速往附近的密林,急急竄了進去。
“這是什麼道理?”陳盛古怪問道。
“這群山狼圍莊,最大的目的,應當是為了狼胎。得了狼胎,便離開了。”老胡頭艱難解釋了一番。
不管怎麼樣,狼群退去,總算是有驚無險。
“東家,無事了。”
徐牧依然緊皺眉頭,不敢掉以輕心。
他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剛纔處理得不夠及時,狼群入了莊子,該是怎樣的慘狀。
幸好是守住了。
“東家,有人!”果然,約在半炷香之後,莊子外的密林,出現幾十個蓑衣人。
隱隱聽得見抽刀出鞘的鏘聲。
“是山匪。”
冇猜錯的話,這一批,纔是老北山上的山匪精銳,連著武器,都有不少鐵製了。
“東家,他們想撿莊子。”
在狼群禍害完莊子之後,這些山匪再來搶走貴重物品,便稱為撿莊子。
但人算不如天算,即便是引了山狼過來,徐家莊依舊是守住了。
“拿起武器!”徐牧冷聲怒喝。
青壯重新摘下長弓,下麵的婦人,也紛紛取了棍棒,緊張地守在莊門後。
莊子若是破了,每個人都會死。
“你也下去。”徐牧轉過頭,發現在旁邊,小婢妻薑采薇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一臉的緊張兮兮。
“徐、徐郎,奴家保護你。”
“下去!”徐牧臉色驀然發沉,箭矢無眼,再者,一個姑孃家家的,站在箭樓上算怎麼回事。
薑采薇紅了紅眼睛,抱著老柴刀,不捨地走了下去。
“東家,他們怎的不動?”
“莊子撿不成了,在想著法兒。”徐牧頭也不抬。
他突然覺得,那位瓢把頭洪棟,並非是個莽漢,相反,極可能是一個攻於心計的人。
雨還在下,下得越發焦躁起來。
暗沉沉的夜色中,幾十個蓑衣人,推了推頭上的帽笠後,開始踏步往前。
莊子外,聽得清腳步碾過積水的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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