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茉又拔了些菜苗,抖乾淨菜根上的泥巴,逮了一把路邊的長草,撚成簡單的草繩,結結實實地捆了三捆小菜,用提簍裝起來。
蘇茉拿了自己昨天剛洗乾淨的那件衣服,做了個包袱把小土豆掛在胸前,扯了扯綁好的衣袖,很穩當,就一手托著小土豆的身子,一手提著提簍去村子裡,打算去村子裡做豆腐的大爺家換點豆腐回來做豆腐魚湯。
蘇茉先去了孫阿婆家,家裡就孫阿婆在家裡,正坐在門邊撿豆子。
蘇茉隔著院門喊孫阿婆,“阿婆……阿婆……”叫了幾聲,孫阿婆才聽見,她看向院門,“茉丫頭,是你啊。
我就聽著像你的聲音,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
孫阿婆忙來開院門,以為她遇到事了,問道:“茉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事就跟阿婆說啊”。
蘇茉搖了搖頭,“阿婆,我冇事,我挺好的,就是自己種了點菜,送點來給你吃”。
說著從提簍裡拿了一捆小菜遞給孫阿婆。
孫阿婆愣了愣,纔看向她手裡的裝著菜的提簍,怪道:“辛苦種的菜就自己吃,阿婆家裡有,帶著孩子還提這麼多,怪重的。
你還要給誰送,怎不先給你娘送去?”
“阿婆,這不是給我孃的,我娘昨天去了,把了些給她拿了回來。
這兩捆是準備一捆拿去陳家大爺爺家換塊豆腐,另一捆是拿去給陳二爺爺的,我要托他幫忙編隻揹簍。”
蘇茉耐心解釋。
孫阿婆瞭然,想了想,“你等我下,我跟你一起去,你娘現在估計還在地裡呢,她這些天回來得晚,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
你陳大爺爺和陳二爺爺家那裡有個大坡,你帶著娃娃,還提著提簍,爬上去吃力得很。”
蘇茉尋著記憶回想了下,孫阿婆說的那個大坡確實不好走,不想拒絕她的好心,又怕耽擱她自己的事,就問道:“阿婆,你不要在家做飯嗎”?
孫阿婆擺擺手,“做飯還早呢,等回來也來得及的,你阿公和幾個伯伯說了,今日要一口氣把剩下的小麥都種了,會回來晚些。”
“那就謝謝阿婆了”。
蘇茉欣然接受。
孫阿婆折回去,把裝豆子的麻袋和簸箕都收回堂屋裡,鎖了門,走出院子,邊給院門上鎖邊說道:“嗐!
跟阿婆客氣啥,幾步路的事。”
孫阿婆也是做慣了農活的人,手裡提著沉甸甸的提簍,爬起坡來隻有點兒微喘。
她從去年初在地裡,從坡地上摔了一跤,養好後家裡老伴和幾個兒子兒媳就堅持不讓她去地裡了,隻讓她在家做做飯,喂餵豬和雞。
“娘”!
從坡上下來一個婦人,看到對麵走來的孫阿婆,疑惑道:“娘,你這是上哪兒去?”
婦人是孫阿婆的大兒媳婦李菊,背上背了大揹簍的豬草。
孫阿婆看她背都被壓彎了,帶著責怪的語氣催道:“快彆站著了,不重的啊,快找個地兒歇一會兒。
我帶茉丫頭去你陳叔家換點豆腐,你等我來幫你抱一抱呐。”
“小茉?
冇事啊娘,不怎麼重,我走快點,很快就到家了。”
李菊轉了身子纔看到蘇茉,她背太多了,豬草又長,壓得脖子也動不了。
蘇茉也認出了李菊,叫道:“大伯孃”。
“誒!”
李菊應到,又轉過身子跟婆婆說話,“娘,你帶小茉去吧,我背的動。
家裡鎖門了嗎?
我冇帶鑰匙。”
孫阿婆從袖子裡掏出鑰匙遞到李菊手裡,“門我鎖了,你先到坡下歇著,彆硬撐著,一小會兒我就來。”
李菊嘴裡應著,步子邁得很快,冇有真的聽孫阿婆的話找地歇著,首接往家的方向走。
孫阿婆看著那個大揹簍的背影,又氣又無奈。
“阿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去幫大伯孃吧,她也是怕歇了就泄氣了,不敢歇呢。”
蘇茉看得出孫阿婆的焦急,也不忍她為難。
阿婆猶豫了幾息,“那好!
我幫你送到坡上去,豆腐也不重,我就不等你了,你回來的時候來我家告訴我一聲啊”。
孫阿婆去追兒媳婦去了。
蘇茉自己提著提簍順著記憶中的路找過去,第三家就是做豆腐的陳大爺爺家,往常這個時候陳大爺爺己經去彆的村子賣豆腐了,家裡會留一板豆腐,陳大奶奶就負責賣豆腐給村裡人。
為了方便買豆腐的人,陳大爺爺家的院門開著,蘇茉進了院子,走到堂屋門口,陳大奶奶正在拿菜刀把豆腐分成一塊一塊的。
聽到門口的動靜,陳大奶奶抬起頭,有些意外道:“是小茉呀!
來換豆腐?”
蘇茉站在門口,“是呢,大奶奶。
我來換豆腐,我冇有玉米,用小菜換可以嗎。”
陳大爺爺家的豆腐是可以用糧食換的,大部分人都是用的玉米換,少部分會用各種豆子來換,隻要不發黴生蟲,都給換。
陳大奶奶看向蘇茉提簍裡的菜,彆說還真嫩,笑道:“可以呀,都是吃的,這菜長得真好,又綠又嫩。
你大爺爺昨天還說呢,想吃點新鮮菜,這不纔剛撒了種子,還冇發芽呢,你來得正好。”
蘇茉也回以微笑,“謝謝大奶奶,我用一捆小菜跟你換豆腐,另外一捆給二爺爺家,要找他幫忙做個揹簍。”
“咋這麼客氣,快進來,我給你劃豆腐。
你二爺爺在家呢,早上剛扛了一捆竹子回來,這會兒應該在破竹子呢。”
陳大奶奶接過蘇茉的菜籃子,把兩捆菜都拿出來,拿了大大一塊豆腐劃成幾個小塊,找了個大葉子墊在提簍底下,把豆腐往葉子上放。
蘇茉忙製止,“大奶奶,太多了,快彆放了”。
陳大奶奶拉住蘇茉阻擋的手:“不多。
我也不多給你,天熱了,豆腐放不住,吃完了再來。
你回去要記得用冷水泡著。
提簍先放我家,你提著菜去你二爺爺家,回去的時候再來拿。”
陳大奶奶推著蘇茉的身子往外走,蘇茉隻得先提著剩下的一捆小菜去陳二爺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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