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嚇一跳。
抬頭看是大哥,也是哥哥醒了就看自己發呆,估計被他發現了。
江棉棉擔心哥哥把她的小螞蟻掐死,那可是餵了靈泉水的小螞蟻,她連忙抗議。
“咿呀呀呀,咿呀呀呀。”(給我給我)
她揮舞著胳膊,大聲喊道。
江楓醒來就一直盯著妹妹,因為好像習慣了。
他不錯眼的盯著,看著她會動,會努力翻身,居然還會玩小螞蟻,他看她任何一個動作,心中都會熱熱的。
冇有人懂那種感覺。
不像夢,不像,因為太疼了,骨頭都細細密密的疼。
他還發現了他力氣變的很大,因為他撐著身體起床的時候,把自己床沿掰斷了一塊。
他記得阿孃說給他弄的床是很硬很硬的老木頭,很稀罕的,可是他把掰斷的那塊木頭拿在手上,然後輕輕用力,居然捏碎了,木頭塊捏成了粉末。
他靠在躺椅上,鬆開手一點一點把手裡的木屑粉末散去。
他想,這肯定是跟他經曆有關,他應該是真死了,家裡人都會死,他太不甘心了,所以回來了。
他要隱藏這個秘密,他不會跟任何人說。
他絕對不會讓家人知道。
那樣的經曆,想一想都會苦的淚流滿麵。
他看著手裡的綠葉,綠葉上的小螞蟻,張牙舞爪。
看著妹妹鮮活的伸手要,他能聽懂,真的,他看妹妹看了一輩子,隻期待她能迴應一句。
她現在句句在迴應。
他輕輕的把樹葉和螞蟻放回了原處,然後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
溫溫的,軟軟的,不硬,不脆,他裂開嘴笑了。
江棉棉看到螞蟻回來了,鬆了一口氣。
然後感覺兄長在摸自己腦袋,不知道為啥,她天靈蓋寒氣都冒出來了,感覺兄長這手,摸的不是她的頭,而是頭蓋骨……
……
“啾~~~”
“啾~~~”
鳥叫聲斷斷續續。
秦落霞又去了深山密林深處。
她知道這裡很危險。
儘管纔跟相公保證過,再也不來冒險。
可是今天等相公出門了,她還是來了。
她大字不識一個,無法形容自己那種情緒。
怒,怨,恨,疼。
昨夜真漫長。
她守在楓兒身邊,腦子裡居然想的是家裡的錢,夠不夠買一副棺木。
要買棺木,是她的執著。
因為她阿孃從小就在她耳邊嘮叨:你爹死的時候,屍首都冇有找全,碎屍遍野,死無全屍,你爹他投不了胎,隻能做一隻孤魂野鬼。
後來她阿孃病的快死了,是看著她買好了棺木才嚥氣的。
她花光了她預備出嫁的錢,還借了不少債,纔買了棺木。
阿孃滿意的閉眼了。
她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棺木很重要。
秦落霞拿著長矛,穿梭在密林中。
步伐越來越快,她高大的身影越來越靈活。
有石頭阻攔,她跳過去,有寬寬的溝壑,她跳過去,有岩壁,她爬過去,她像是一隻靈活的大猩猩一般,在深山密林裡如魚得水。
但是她心中難受的感覺還是抒發不出來。
她看到相公吐血了。
她害怕。
她阿孃死前也吐血了。
當初她給阿孃去找大夫,大夫說取凶蟒之膽吞服,可補心口血。
那時候她隻是一個小姑娘,最多是比村子裡其他姑娘強壯的小姑娘,她連普通蛇都害怕,去哪裡找凶蟒。
阿孃帶著她來這個村安家,對外說他們是北方逃難而來的。
還因為她身材異常高大,小時候還總被欺負,總有人在背後說她阿孃是被外族人欺辱了,纔有的她,她是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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