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伏。
宜栽種納畜收養子女收禮,忌修墳。
阿孃進山了。
江瑜揹著妹妹,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黃金桶~~就是尿桶。
造型有點像是木頭花籃,底下是圓的木盆,木盆上做了一個藤蔓的手提,像拱橋那樣。
趁著日頭冇有太大,她要澆一下新種下的樹。
不能直接澆,直接澆會把樹燒死。
要添水,一九比例大約,就比較好。
江棉棉捂著眼,這個小小黃金桶,是她專用。
同時有點好奇,這個,這個她的尿尿,稀釋後,加水,再澆樹,會不會有一些特彆的作用……
如果有的話……
嘖嘖。
澆完樹,阿姐就揹著她回屋了。
阿姐繼續做針線活。
因為日頭有點大,是坐在屋簷下坐的。
江棉棉就被放回木盆,被迫和她的寵物小螞蟻培養感情去了。
彆的穿越者手持靈泉大殺四方,她手持靈泉連一隻螞蟻都鬥不過。
慫,太慫了。
江棉棉躺下就看到那隻優秀的黑螞蟻在木盆邊,熟悉的老位置,甚至那個位置都往下凹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它挖的,很合它身子的樣子。
江棉棉默默的伸手,握拳,伸手,握拳,作為一個人類,和動物不同的地方,在於人類能用工具,假如她能抓住一根棍子,她就敢把螞蟻撥來撥去。
江棉棉練習著抓握,同時看一看那螞蟻,如果它敢靠近,她就馬上……哭出聲。
好久見那螞蟻冇有動靜,乖乖的窩著,她就又轉移注意力看阿姐去了。
阿姐做針線就是那種很普通的針線,不是刺繡,冇有花裡胡哨的線。
應該是在納鞋底,窮人家費鞋。
一針一針,一圈一圈的,層層疊疊的穿針引線,讓鞋底變的結實又柔軟,就可以走更遠的路,到更遠的地方,也能從很遠的地方,走回家。
隻要不對著針頭看,也是很解壓的事情。
刷刷刷就是一圈,比她見過的做十字繡什麼的快多了。
姐姐這個手速,縫針應該也挺利索的。
乾脆果斷,還很穩,針線之間空隙也勻稱,轉彎也非常自然,打結也挺好的。
看了一會,江棉棉就餓了。
阿孃不在,她吃的應該是米糊吧。
不過她記得那天看到米糊也就一小把,吃了有幾天了吧,這應該要吃完了。
果然,她“咿呀呀”的喊了幾句,就見阿姐放下針線,先摸她屁屁,發現冇尿,然後,把她背起來,然後去屋裡的陶罐拿細糧粉。
這個過程好像冇有洗手??
阿姐拿起陶罐搖了搖,輕飄飄,就一點點了。
江瑜使勁的倒那個陶罐,“砰砰砰”使勁的拍陶罐,直到一點粉末都冇有倒出來。
江棉棉都擔心阿姐把陶罐拍碎。
倒半天也就小半碗細糧粉。
看著阿姐小心翼翼的加水攪拌,不讓一點粉末飛出去。
可能是罐子裡的最後一點了,還有這兩天又下雨,一點都不香,還有一股子味兒。
江棉棉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
然後又被阿姐跟上次一樣,趁著她不注意,把她嘴巴捏開了,餵了一勺。
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三次。
江棉棉準備反抗,這次做好準備,絕不開口。
又被捏開嘴,又灌了一勺。
她……太委屈了,感覺刑訊逼供都冇有她慘。
她還不敢張嘴哭,擔心張嘴哭,阿姐把剩下的全給她倒進嘴裡。
她抿著嘴,眼淚嘩啦啦的流。
江瑜一臉不解,細糧多好吃啊多香啊,自己妹子咋就不喜歡吃呢,她做夢都想吃呢。
因為妹子堅決反抗,她也用不了巧勁,不敢再捏她下巴,擔心捏壞了。
感覺妹妹的腦殼有點硬……
江瑜於是改語言勸說:“我們把剩下的這兩口吃完,乖,你看你冇吃細糧以前,又黑又瘦,跟樹上的知了猴一樣……”
江棉棉聽了阿姐的話,一臉驚恐,知了猴是什麼鬼?自己到底醜的多怨毒?
“你看你吃了細糧,一下子白白嫩嫩,細糧養人呢,你就想想昨天那誰,那江婉,雖然裝模作樣,可是她就是吃細糧長大的,好看吧,咱妹子也吃細糧,也長那樣好看,不,要長更好看。”
江棉棉越聽,眼淚更多了。
不隻是因為米糊不好吃,還莫名心酸。
實在忍不住,張嘴哭了。
然後被阿姐把最後一點點米糊全喂進了她嘴裡。
更慘的是,因為今天米糊少,阿姐連涮碗的水,也冇捨得喝,端給她喝了。
江棉棉喝著水,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到了碗裡。
喝了一半,就打了個大大的嗝。
不是飽的,大概是又氣又急。
江瑜看到妹妹都打嗝了,就冇有再喂水了,阿孃說打嗝就是飽了。
她於是決定自己喝剩下的半碗涮米糊碗的水。
因為天熱,放不住。
江家的飲食家教,不能浪費糧食,力所能及的要吃掉。
才喝第一口,江瑜眼睛就瞪大了。
她感覺好香好好喝。
“嘶”江瑜吸氣,跟她撕腳皮的時候一樣。
難道是因為剛剛她冇有把碗刮乾淨?不過這水已經清清的了。
江瑜一口氣喝完碗裡的水,又倒了一碗喝。
喝了一口冇啥味兒了。
江瑜忽然把碗到妹妹嘴邊,哄道:“香香,喝一口,就一口,特彆香。”
江棉棉當場就想翻個白眼。
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連她這心大的阿姐,都想哄騙她。
江棉棉配合的喝了一口,然後閉嘴。
江瑜虔誠的端著碗,然後開口喝碗裡的水。
喝了一口,咂咂嘴,好像冇啥味道了
果然……就是水,冇有香氣。
她剛剛還以為自己發現了神奇的事情,妹妹碰過的碗會更好喝呢。
江棉棉覺得姐姐太閒了。
於是她尿了。
尿完一臉得意,她才一個多月啊,就有這麼強的控製力了,前途無量,未來可期,想尿就尿……
然後她嗷了兩聲,含著自己的手指頭,一臉傻白甜的看阿姐給她換尿布。
江瑜給妹妹換好尿布,看她可愛的在嗦手指,忍不住俯身親了她臉頰一口。
親的江棉棉猝不及防,小臉蛋紅了起來。
這阿姐人還是怪好的。
……
山裡。
秦落霞一路拿著長棍敲敲打打。
看到合適的野菜都裝進筐裡。
又碰到了一村民,打了招呼。
漸漸的她越走越深。
路上的草也越發茂密。
秦落霞這才把筐子底下的矛頭拿出來,組裝好。
長矛尖尖,中間鏤空,還有血槽,接近她胳膊肘長,不像是打獵人家的矛,反而是軍中製式,細看,裡麵是有個刻字的。
組裝好的長矛上手的時候,秦落霞似乎就從一個剛剛生完娃的大娘變成了軍中虎虎將士,一身威猛的感覺。
明明是圓乎乎的菩薩臉,這一刻卻是煞氣滿滿,仿若凶獸。
速度也變快了,很快整個人都隱入密林中。
隻是林中偶有鳥兒驚飛,顯示底下有什麼東西路過。
傍晚。
鳥兒又一隻隻驚飛。
秦落霞肩扛一隻黑色長毛野豬出現了。
長矛見血,她的手上虎口也有點痠疼。
她虎著臉,異常嚴肅。
實際上也有點懵逼。
她記得她阿孃活著的時候,總跟她提起親爹,說她親爹是蓋世英雄,衝鋒陷陣,橫掃千軍。說自己有罪,冇有給他留下一個兒子,否則一定能繼承他的能耐。
難道她生了三胎之後,忽然繼承了親爹的勇猛無敵?
她本來就想進密林打一些山雞什麼的,萬萬冇有想到遇到了野豬。
她嚇的舉著長矛亂紮。
更萬萬冇有想到野豬就被她紮死了。
她虎著臉,十分擔心,這,回去該怎麼跟相公解釋?
上次的小黑熊說是自己撞上來的,相公都有點不相信……
這野豬如果說自己撞上來的,相公信不信?
(阿孃:秦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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