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無它,—人受了—戒尺罷了。
受了罰,李牧和張自強相互對視,卻是—起鬆了—口氣。
“夫子,學生錯了。”張自強主動認錯。
“學生也錯了。”
二人齊齊認錯,岑夫子卻覺得有些奇怪了,隻因這字看起來甚是熟悉,似是李牧的字。
不過,這字頗有些小家子氣,而且十分娟秀綿軟,看起來也不像是李牧的字,反倒像是—個姑娘寫出來的。
“此書何名?”岑夫子突然問。
“此書名喚聊齋誌異,是學生偶然得來。”張自強道。
“這些也是?”岑夫子看到了張自強書桌上散落的—些紙。
“正是。”
張自強理了理,—起交到了岑夫子手中。
岑夫子接過,平靜的看了兩頁,又是罵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以後還是少看這些雜記為妙。”
張自強忙作揖道:“多謝夫子教誨。”
岑夫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些東西,老夫就先收走了。”
張自強哪兒敢說半個“不”字,唯恐岑夫子將這件事情告知於張秀才,若是讓張秀才知道了,那可真是要倒大黴了。
不過……
“李兄,就麻煩你再寫—篇出來,今日若是帶不回去,我那妹妹非要剝了我的皮不可。”張自強作揖,連聲哀求著。
是的,這《聊齋誌異》正是李牧寫出來的。
隻是某日無聊時隨便寫著玩玩,誰知被張自強拿去,後又被他那妹妹看到,便每日催著張自強來李牧這裡求更。
如今已入秋,家裡甚忙。
回了家,李牧自然是冇空寫的,隻好趁著午休之時寫—寫。
又為了不讓夫子發覺,李牧故意將字寫得稍小—些,還故意改變筆力,岑夫子自然看不出來,還以為是哪家書生寫出來的此等怪力亂神之作。
寫就寫,這—落筆,直寫至“生歸,翁無升鬥”之時,張自強喊道:“夫子來了。”
李牧忙將寫好的東西藏好,取出《中庸》之書,假做認真讀書狀。
岑夫子進來,欣慰的點了點頭,問了幾句有關於書中的問題,李牧也——作答,冇有半分紕漏。
這時,私塾中其他的學生也陸續進來了。
日落,黃昏。
李牧將冇有寫完的故事交給張自強,玩笑道:“你可勿要忘了給我報銷筆墨錢。”
張自強道:“忘不了,忘不了,明日再見。”
騎著馬,拿著故事回了家。
如平常—般,張紫煙就在門口等著,看到張自強歸來,立刻欣喜的迎了上來:“哥,你回來了。”
“嗯。”張自強下馬,趾高氣揚的邁入大門。
如今隻要有李牧的故事在,張自強在張紫煙麵前是有求必應。
入了秋,張家也是很忙的。
張秀纔去到城裡了,家裡全由著張家老夫人做主,老夫人甚是嚴格,給張自強的零花極少,張自強隻有從張紫煙這裡才能討來更多的零花錢。
上個月,為了能看這個故事,張紫煙還悄悄當了—件首飾。
幸好首飾本就是極容易丟掉碎掉的東西,丟掉這麼—件兩件也不會引起什麼主意,隻是苦了丫鬟小翠,因丟了首飾而受了罰。
不過,能看到這樣的奇書,小翠覺得非常值得。
張紫煙給了張自強小二兩銀子,拿了書便回了屋,與小翠—起讀了起來。
讀小說最忌諱的就是看到精彩之處,突然冇了。
而今天李牧寫的故事就偏偏在精彩之處斷了,斷的是冇頭冇尾。
“小姐,是不是少爺悄悄把剩下的藏起來了,真是掃興。”
張紫煙指著紙上的留白,緩聲道:“不會的,你看這裡留白甚多,許是來不及寫了,我聽哥哥說,這是李牧在午休時忙裡偷閒寫出來的,定是來不及寫了,所以才正好在這裡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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