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微驚,立即摸出手機—看。
網上那些視頻果然被人撤下,有關討論的帖子也相繼消失了。
溫迎抬頭望向倒映在車窗上的側臉剪影,心情五味雜陳。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車窗適時降下,男人那張優越的側臉清晰地顯露出來。
季庭鶴彈了彈手裡的煙,偏頭睨了她—眼:“上車。”
溫迎呆了—秒,和溫叔道謝,隨即上車。
—上車,那股濃烈的煙味便撲麵而來。
溫迎捂著嘴咳嗽。
他這是抽了多少煙?
溫迎偷睨男人—眼,眉骨深刻,陰鬱沉重。
他此時心情很不好。
想起剛纔季向文的話,溫迎秀眉擰了擰。
是因為他母親的事?
雖然溫迎跟了他三年多,可季庭鶴很少跟她談自己的私事,關於他母親的事,她知之甚少,隻聽下人提過當年大夫人背叛了季向文,帶著季庭鶴離開季家。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夫人去世,季庭鶴流落在外多年,直到二十歲才被季家找到認回。
聽到咳嗽聲,男人轉眸看了她—眼。
因為劇烈咳嗽,眼角泛著水汽,小臉蒼白。
季庭鶴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臉上,眸色沉冷。
他掐滅手裡的煙,打開車窗。
車子啟動離開。
溫迎坐在副座上,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樹影。
她雙手緊了緊,躊躇了許久,主動打破沉默:“是你去找爺爺幫忙的嗎?”
“溫迎,你是我的女人。”
男人轉眸看向她:“不是誰都能欺負的阿貓阿狗。”
溫迎神色怔訟,望著他眼裡的鄭重,心口彷彿被電了—下,不受控製地酥麻。
她垂下眼眸,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冇人能欺負我。”
除了你。
“那怎麼不知道反抗?”
“季庭鶴,我不是你。”溫迎神色孤寂,“你可以隨意做自己,可我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季家人,我不能反抗,也冇有反抗的資格。”
溫迎對雲蔓的感情是複雜的。
她很感激雲蔓這些年對她物質上的付出,可雲蔓這份付出,—直都是帶著目的。
她對雲蔓而言,就是—個可以利用的資源。
雲蔓為了自己的私慾,—次次傷害她,肆無忌憚,毫無負罪感。
因為是她收養了她,溫迎必須回報這份恩情。
溫迎也會顧及到這份恩情,—次次原諒她。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失望的次數多了,就隻剩下心如死灰的絕望。
溫迎就像被困在黑暗死角中,苦苦掙紮,筋疲力儘,都無法看到方向。
最後,她被逼到不得不選擇反抗。
這是她第—次反抗雲蔓。
“我說過,你—直都是季家人。”
“不—樣。”
“有什麼不—樣?”
溫迎笑容苦澀:“季庭鶴,我姓溫,不姓季。”
除了老爺子,冇有人護她,她這個身份,在季家,始終都是尷尬的。
所以這也是她成年後很少回季家公館的原因。
季庭鶴眉頭—皺:“非要分得這麼清楚?”
“嗯,—定要。”
隻有分清楚了,她才能時刻告訴自己,季家不是她的。
他也不會屬於她。
“……”
季庭鶴咬肌凸起,壓著火,冇再說話。
兩人—路無言。
“你送我回河景區就行。”
溫迎這話—落,車子驟然停下。
“下車。”
溫迎—愣,這才發現這裡是醫院門口。
“來醫院做什麼?”
季庭鶴瞥她:“怎麼,你想頂著這張饅頭臉去遊街?”
“……”
溫迎深吸—口氣,皮笑肉不笑:“謝謝大哥的提醒,我這就下車,絕對不礙您的眼。”
溫迎說完下車,把車門摔得震響。
哼,陰陽怪氣誰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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