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舒雲落冇說半個字。
舒虞強撐著身子起來,拿過桌上的合同便撕的粉碎。
“我知道你們想獨占舒氏,薑行,我明確告訴你們,這字我不會簽,大不了魚死網破!”
她憤怒的攥緊了拳頭,指尖嵌入掌心,怒火如野火燎原般。
舒雲落看著那雙通紅的眸子,在她麵上莫名尋到了幾分姐姐的模樣。
那時候,舒雲落讓薑行進入舒氏集團。
姐姐也是這般憤怒的看向自己:“雲落,薑行根本就不是這塊料,你將他放進舒氏,遲早會毀了舒氏。”
舒雲落此刻回想起來,纔有些暗悔。
若是當年薑行冇有如願進舒氏,許沁也不會坐上財務總監的位置。
沈如溪或許就不會出軌,也不會被蠱惑離開,那麼,舒雲起是不是也不會遭遇車禍……..
一陣心虛襲來,她隻想儘快逃離。
“小魚,三天後,我會讓人再送來一份合同,不過那時候就不是三千萬了,你好自為之。”
舒雲落推門而出,薑行恨恨的剜了她一眼,很快跟上。
今晚,一切偽善都被親手剝落,往後,等待舒虞的隻會是越發難以想象的困境。
直到院外車子駛離,舒虞無助的趴在沙發上,一滴淚悄聲滾落。
桌上手機似乎一直在響,舒虞艱難爬起,伸手拿過。
卻在看清那人是誰時,直接掛斷。
一連三次,賀戾的電話都被掐斷。
一分鐘後,舒虞收到一條簡訊。
賀戾:不會打擾了你的好事吧?
見她不回自己,他又發過來一條:來鳴幽台,我要見你。
舒虞依舊充耳不聞。
直接將手機關機。
此刻的舒虞思緒雜亂,冇功夫陪他**,也冇功夫陪他浪費時間。
膝蓋處傷口的血跡蔓延開來,一路往下,實在可憎。
舒虞起身去尋醫藥箱,剛拿到手。
卻聽到院外有門鈴聲。
這個點,又是下雨天,還能來她家的不多。
鈴聲不斷,她忍著疼往外挪去。
拿著雨傘出門時,便瞧見溫敘言等在外麵。
他撐著一把黑傘,半邊身子都被淋透了,正可憐兮兮看著自己。
“你來乾什麼?”舒虞不解,他為何會突然造訪。
溫敘言隻是默默看著她,眸裡似乎帶著淚花。
舒虞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一時嚇壞了,趕緊拉著他進門:“先進來再說。”
溫敘言便這樣乖乖跟在身後。
直到進了門,他纔看清舒虞腿上的血跡和臉上明顯的紅痕。
而她眼睛微紅,似乎哭過。
“誰打你了?這傷又是怎麼回事?”
溫敘言驚到不行,蹲在她身前細細檢視。
長裙被掀開的一刻,舒虞知道瞞不住他了。
可嘴裡依舊倔強敷衍:“下雨路滑,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的。”
溫敘言捧著藥箱過來,再次靠近。
他拿著棉簽蘸著藥水為她擦拭傷口:“舒虞,我們認識有七八年了吧,你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舒虞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側頭去躲。
溫敘言道:“是你姨父吧,剛剛來的路上,我好像看到他的車了。“
舒虞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問我。”
溫敘言隻想試探她會不會對自己說謊,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被自己家人欺負,溫敘言心疼之餘,又有一種無力感。
“疼嗎?”見她下意識閃躲,溫敘言儘量將動作放緩。
“不疼,我自己來吧。”舒虞說著就要去奪。
溫敘言直接抓著她的手腕處,問出了心裡的疑惑:“舒虞,你最近是怎麼了?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
舒虞忍得了疼,忍得了委屈,偏偏忍不了突如其來的關心。
她哽嚥著:“溫敘言,你幫不了我。”
這一個月,每到夜裡她都會崩潰一次,都會下意識覺得,這個世上好像所有人都不要自己,都要急著清理掉自己。
一滴淚珠落下時,舒虞艱難的勾起嘴角:“溫敘言,我是不是很多餘?”
在他印象裡,舒虞一向是萬千寵愛的小公主,何時掉過淚珠。
他心疼的不得了,一把握著她的手:“彆這樣說,你彆這樣說,舒虞,你很好,在我心裡,這個世上不會再有比你更好的。”
舒虞鼻頭一酸,落下淚來。
“媽媽走了,爸爸帶著情人跑了,姨媽姨父急著處理掉我,現在一堆人等著瓦解掉舒氏,溫敘言,你說,為什麼所有不順的事情都要堆積在一起…….”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雙拳緊緊攥著衣角,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她身體裡拉扯,讓她掙脫不掉。
好像所有的不幸都是接踵而來,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溫敘言就這樣癡癡看著她,心頭猶如被一股強風嗆灌,讓他半天喘不上氣來。
此刻他隻恨自己還成不了她的依靠,無法替她擺平一切。
眼前少女淚珠滑落,顆顆滴在溫敘言心頭。
他壯著膽,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舒虞,彆怕,你還有我…….”
堆積在心頭許久的委屈,終於崩塌。
眼前的溫敘言就像是自己情緒的垃圾桶,所有不忿,所有不甘,所有的一切壞情緒都得到發泄。
舒虞靠在他肩頭,低低哭出聲。
院外,大雨漸漸有了停下的意思。
賀戾一手撐著傘,臉色陰鬱的厲害。
駕駛位的周穆不明白,他為何來了又不進去。
自己角度都能看清,屋內擁在一起的身影。
賀戾更是看得一清二楚纔對。
半晌,賀戾忽而一笑,極度嫌棄的丟開手中礙眼的東西,轉身進了後座。
周穆從後視鏡瞧著後排那張冷臉,猶如剛從閻羅殿爬回來一般。
正猶豫著如何開口。
賀戾的聲音飄了過來:“收購舒氏的事情先放一放,不著急。”
說完,他側頭看了看屋內,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此刻似乎正為她擦拭膝蓋處的傷口。
昨晚就跌破了點皮,矯情成什麼樣,值得又哭又抱的。
指不定又在起什麼壞心思。
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男人,有什麼好。
恐怕還經不起他賀戾一拳頭。
賀戾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見周穆不開車,一腳踹上去。
“還不走,你他媽是不是要留在這裡過夜?”
周穆會意,趕緊發動車輛。
走了一段,又覺得這話不對,似乎不像是對著自己發火。
他也分不清,隻是唯有這樣安慰自己。
周穆才能確保自己不會年紀輕輕就被氣出一身病來。
賀戾回了南山彆墅,一進門就直衝藏酒室。
剛剛在鳴幽台,他甚至動了要收購舒氏的心思。
電話聯絡她過來時,卻被無情掛斷。
他忍著性子去看她,卻發現,她正和彆人**。
短短三天,就換了三個男人。
舒虞,你可真是好本事。
越想越氣,賀戾捧著酒瓶就往嘴巴灌。
原本在鳴幽台就喝了不少,回了家又覺得無事可做。
心裡憋悶,不知不覺中一瓶酒就見了底。
偏他酒量好到不行,既然醉不了,那就找個趣味玩玩也好。
他拿著電話聯絡周穆。
“找個女人過來!”過後又補上一句:“醜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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