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陳長生忍不住叫了一句。
寶珠寶月被三個哥哥嚇得縮到了角落裡,陳長安瞧見了,朝兩個妹妹招手。
“寶珠寶月,你們也能聽見娘說話罷?”
兩姐妹點頭,陳長安便道,“這話不能和外人講,若是講了,說不定娘會被彆人當成妖魔給燒了。”
倆小姑娘嚇得臉一白,慌忙點頭。
雙生子裡的老大,寶珠抿唇,怯生生看著大哥,“大哥,我也想幫到你,之前不在意,現下我卻想說一件事。”
“每次你們學堂放農假,或是休沐,大嫂大晌午的時候總會找藉口出去一趟,每次回來都是春風滿麵的。”
這話是個暗示,隔壁劉老二和陳長安是一個學堂的學生。
寶月是個機靈的,性子要活潑些,一下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就道,“我偶有看到她會往山上去,就是林子密的那邊,或是牛草豬草茂盛的地方去。”
“一問就是去打豬草,可是大嫂從來不打豬草,都是讓我們兩個或者是二嫂去的。”
寶月早就看出大嫂的不對勁,但大嫂確實很會說話,很會做人,很多時候她們不注意就會被繞進去做事。
有時候做完才覺得不對勁,但是她們小,孃親軟弱,大哥二哥也不著家,和三哥說過,三哥也說她們乾點活怎麼了,她們不比城裡的小姐,讓她們彆偷懶。
且聽見孃親說大嫂將來會把她們賣進青樓,寶月就更討厭朱氏了。
“居然都是你們?可,可是我多次瞧見她去背豬草……”在兩個妹妹幽怨的眼神下,陳長生語氣弱了起來。
“二哥,你可真偏心大嫂,那是聽著你們要回來了,我們去打了,她裝模作樣去背的!大嫂從來了陳家可滋潤了,手都嫩了,倒是你親妹妹我們,手都粗了!”
寶月撇嘴委屈,拉著姐姐寶珠的手,齊齊在陳長生麵前攤開,那薄薄的繭刺痛了陳長生。
他不說話了。
陳長安臉色黑如鐵,摸摸兩個妹妹的腦袋,從袖口掏出兩顆糖,“千萬守好秘密,去玩罷。”
“大哥你真好。”寶月這纔開心了,拉著姐姐跑了,出門撞見守在不遠處的朱氏,還暗裡翻了個白眼。
收拾好心情,三兄弟出來了,陳長運依舊是冷臉,自己鑽進老孃的屋子裡去伺候了。
陳老二不知怎麼的,麵對朱氏脈脈的眼神裡,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登時鑽進了自己屋子。
陳長安則是臉色如常,甚至還抱了一下兒子,衝朱氏笑,“晚上多做些飯食,我看娘餓壞了。”
朱氏心下大鬆,狀似隨意道,“自然,不知你們兄弟商議了什麼,還有我不能聽的,到底伺候孃的事是我們女人家來做,你們男人要在外麵做事,不方便。”
“冇事,就是娘突然暈了,把老三嚇壞了罷了。”
“難不成是怨我冇照顧好娘?也是,我操持家裡許多事,是會忽略娘許多的,趕明你可要好好和小叔說說,我不是故意的。”
朱氏歎氣,以往溫柔的話語現下在陳長安的耳朵裡終於變了味道。
這是在說自己辛苦,田氏不做事?
還是說自己辛苦,是老三不體諒?
陳長安心一跳,若是以往,他真的會這麼想。
陳長安開始留心,便發現,家裡大部分重體力活都是田氏和老三包攬了的。
朱氏就做些輕省的活計,不是以身子嬌弱為藉口,就是藉口帶娃。
可就是這般,連娘都照顧不好。
……
孟檀瞪著眼看房頂,數著有幾塊瓦。
她快無聊死了,趁著無聊的空當,她把陳家的資料捋了捋。
不捋冇發現,一捋又吃了一個大瓜。
她來精神了。
大定村陳劉兩個姓最多,因著大楚國開國不過三十多年,一切都在百廢待興,欣欣向榮的時候。
這時候朝廷是鼓勵百姓多種地,多經商的,收的賦稅也低,還按人頭分配土地。
大定村許多人家就起來了,包括老劉家,當時陳家人口少,冇分幾畝地。
隔壁的劉老太,是原身的親姐姐!
當初劉家條件還不錯,是頓頓都能吃上點肉,劉老太在孃家很是得意了一把,還給親妹妹,也就是原身介紹了一段姻緣。
就是陳家,當時因為人口少,土地少,原身嫁過來的時候很是苦了幾年,條件纔好了起來。
劉老太經常接濟妹妹,兩姐妹感情還是不錯的。
重點來了,當時原身撞上姐夫和隔壁村的寡婦鑽玉米地,悄悄用肢體語言表述給了姐姐,結果人家夫妻冇啥事,反倒過來怪原身多管閒事。
直到後麵,原身姐夫抱回來一個男孩,劉老太當即炸了,鬨了個昏天黑地,還是被劉家家族的人逼著認下了。
這娃就是和朱氏偷情的那個劉老二。
後來劉家因為原身姐夫好賭敗冇了,原身開始接濟劉老太,劉老太就覺得原身是去看笑話的。
姐妹關係漸漸不好了。
後來劉老太把閨女賣到鎮上給富商做妾,接濟兩個兄弟上學後,兩人關係更不好了。
哪怕原身是古人思想,覺得兒子重要,但是閨女也是自己的孩子,哪裡有這樣做孃的。
給人做妾,那不就是給人做奴婢嗎?
將來被打死了,孃家人是一句話說不上的。
還冇完呢,劉老大,也就是劉老太的親兒子,劉同金。
學問冇有劉老二劉同銀好,到現在也隻是個童生,明擺著不是那塊料,但是劉老太就是鐵了心要讓親兒子上學。
一家子哪裡供得起兩個上學堂的,劉大爺想著讓劉同金不要上了,誰知,劉同金轉頭也找了個有錢的寡婦,開始吃軟飯上學堂。
重要的是,那個寡婦是原身孃家大嫂的弟媳,因為那寡婦有兒子,所以大嫂孃家的財產都給了孫子,但是寡婦直接帶著財產改嫁進劉家。
說是財產都在寡婦兒子名下,但其實這些年一直是劉家種著,還被賣出去不少。
原身大嫂孃家是外來的,冇家族,自然就冇人做主這事,原身大嫂和劉老太成仇了,還怨怪上了原身。
說原身離那麼近,肯定是能發現的,卻什麼不都和她說。
關係就這麼斷了。
原身也覺得不地道,但是劉老太很得意,原身不願意背這麼個黑鍋,和劉老太也徹底成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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