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在乾清宮一口一口的灌著濃茶,黃狗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哪做不好惹了聖怒。
“我來吧。你退下去。”
黃狗兒聽到聲音,抬頭就看到了太子朱標。朱標剛剛結束去鳳陽的祭拜,聽說了京中的胡惟庸案,丟了車仗快馬加鞭,總算是按時趕了回來。
“兒臣參見父皇。”朱標端正的行禮,坐在上麵的,不僅是他的父親,更是天下人的皇上。
“回來了?幾時到的。”朱元璋顯得心情不錯,走下禦桌,扶起朱標。大手在朱標的肩膀上拍了拍,又大笑。
“哈哈,不錯,壯實了。”
“兒臣聽說京中出了大事,就急忙回來了,為父皇分憂。”朱標笑著攙扶朱元璋坐下。
“他孃的,誰那麼多嘴。咱砍了他。”話是這麼說,朱元璋仍然仔細端詳許久未見的兒子,目光之中竟有一絲苦澀。
原本他想追問陳則武關於大明的史料記載,可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口。他不敢問,他怕聽到不好的事情。朱元璋不怕死,但他怕家人,子孫過的不好。
“去見你娘了嗎?”朱元璋拉著兒子的手,不願放開。
朱標十分疑惑,總覺得朱元璋有什麼心事。卻也不去問,該告訴他的,父親會和他說的。不該他知道的,他也不會去多問。
“剛進宮,就來見了父皇。”朱標回答。
“去,去見見你娘。她成天唸叨你,你倒先跑我這了,渾小子。”
送走了朱標,朱元璋重新坐在龍椅上。這把龍椅,好似一個囚籠,牢牢地束縛著他。
“傳旨,咱累了,明兒早朝罷了。另著都察院司務陳則武現在進宮見咱。”
陳則武簡直要罵人了,剛準備睡下,聖旨來了,要他進宮麵聖。這不剛見過嗎,怎麼又宣了。
抱怨歸抱怨,陳則武還是加快步伐,絲毫不敢耽擱,誰知道宮中那位會不會突然厭了他。
乾清宮中,陳則武跪在地上,身邊的香爐飄發著輕煙,不斷刺激他的鼻喉,也隻能忍住不去咳嗽。
朱元璋也不說話,依舊批改著奏摺。對陳則武,看都不看一眼。
門開了,陳則武不敢去看。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幽靜的殿內,還有迴盪。
“父皇,您叫我。”
陳則武這時纔看到身邊的龍袍。他心中一驚,整個大明朝,能穿著這皇帝才能穿的龍袍,怕是隻有太子朱標了。
朱標也看到跪在地上的陳則武,但也隻是看了一眼而已。
“起來吧,彆跪著了。”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摺,似乎有些不悅。
陳則武聞言,連忙起身,起身時還偷偷按了按自己的膝蓋。
“看看,這是咱的太子,也是你的主子。”朱元璋音量猛的提高,幾乎是一種質問的口氣。
陳則武不敢吱聲,隻是低著頭,微微彎腰。
朱元璋冷哼了一聲,繼續說。
“標兒,這是都察院司務陳則武。能耐挺大,若有不決事可問他。”
朱標仔細端詳著這小小的七品官。他知道,這人定是有什麼特彆之處,深得父皇的賞識。
回去的路上,陳則武後背濕透了,涼颼颼的。他很清楚,這是朱元璋對自己的警告。
對於朱元璋而言,一個知曉大明未來的人,這種人留著比殺了強。但若是用不好,這種人是必定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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