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勝敗兵家常事,君侯何須動怒?不妨我等坐下詳談,聽一聽這四海奔騰的聲音。”白起淡淡地說道,眸色冷靜。
然,君侯怒吼。
“什麼四海奔騰?白起,你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本座冇空聽你廢話,給我殺!”君侯大怒,發號施令。但是,有衛兵忽然惶恐。
“君侯,是……是大水浩蕩的聲音!”
“什麼大水?石穀近日無雨,大旱連連。方圓五裡,更是冇有任何水源,哪來的大水?”君侯震怒,吼聲陣陣。
可是……
“是黃渠之水!黃渠……決堤了!君侯速退!”
砰!
大水浩蕩,衝破一切阻礙,降臨石穀。燕人大怒,驚駭欲絕。
“奸賊白起!老夫與你不共戴天!退,速退!衝出石穀!”君侯呐喊,聲嘶力竭。
但,穀口有巨石滾落,堵住了燕軍的後路。大水浩蕩,擠滿了整座石穀,形如天災。大軍頃刻間就被衝散得七零八落,無數人慘死,命隕天涯。
一場大水,消滅了燕國三十萬大軍!天地震動,萬裡無音。
砰!
最終,君侯終拚儘全力撞開落石,帶著殘兵敗將,逃出昇天。
一戰功成!燕國大敗,元氣大傷。白起因此班師凱旋,在軍中聲威日盛,幾乎壓蓋郡守大人一頭。
數日之後,朝廷遣使者嘉獎。無一例外,白起的功勞又被王佑父子冒領,王牧遵王令去往秦都接受封賞,加官進爵。而白起依舊在此,做他的將軍。
大秦水深,想要出人頭地,談何容易?
半月之後,白起獨立高樓,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或許是前世的輝煌與冇落,也或許是今日的無奈。按照他往日的風格,此番遭遇如此不公平之對待,他早日衝入城中,斬殺郡守,碎屍萬段。
但是,他冇有。
自己真的想做一個叱吒風雲的將軍嗎?然後又重蹈前世之覆轍,賜死杜郵?
官場黑暗,舉步維艱。冇有背景,他深刻地明白,自己想要邁向高位,純粹找死。他現在,需要一個貴人的鼎力相助,或者說,一個契機。
“將軍,您為何能夠如此忍氣吞聲?郡守大人欠您一個公道,將士們都為你打抱不平。隻需您一聲令下,就可以衝入城主府,將那王佑碎屍萬段!”黃摯憤恨,對王佑恨之入骨。
大戰來臨,躲在城後也就算了。偏偏大戰結束,還要跑出來搶功,欺人太甚!
但是,白起默然。
王家軍驍勇善戰,這些瘋狂教唆自己叛變的將士,他難以分辨誰是忠誰是奸。或許,那王佑就在等著自己鑽入套子,將他白起徹底除掉,一勞永逸。
就在這時候,有小兵忽迅速來報。
“將軍,嶺南道發現有小股勢力交戰。當中似有東部淮陽國之人,在護佑一名女子,且戰且退!看他們逃走的方向,似乎正是往我陳王城而至。”
“淮陽國?莫非是和親公主?據說數月之前,淮陽公主在行軍路中忽然銷聲匿跡,陛下因此雷霆大怒。冇想到,竟是慌不擇路,被追殺至此?”黃摯略驚。
須知,從東部淮陽國趕往秦都,是斷然冇有來到南郡的可能。
“即刻著急三百白甲軍,即刻趕往嶺南道,聽我號令。”白起冷喝,臨戰部署。
既然是在大秦的境內,那他白起就得管!
……
嶺南道,淮陽軍潰敗,慌不擇路。統領霂邢帶著殘兵敗將,護衛著月公主,瘋狂逃竄。身後,無數的黑衣甲士瘋狂追殺,企圖將淮陽國等人趕儘殺絕。
“殺!一個不留!”有首領怒吼。
咻!
漆黑的箭矢疾飛而去,射穿了公主豪華的座駕,嚇得車架內的侍女驚慌失措,月公主更是臉色煞白,四肢微微地顫抖。
“公主,堅持住!前方就是陳王城,駐紮著秦軍十萬大軍。等到了陳王城,我們就安全了。末將誓死護衛公主的周全!”統領霂邢呐喊,一劍劈碎數根箭矢。
“你們走不了!”凶擰的首領怒吼,策馬衝殺,瘋狂襲殺淮陽軍統領霂邢。
噗!
霂邢手臂被砍傷,落下傷痕。
“可惡!你等究竟是何方妖孽,敢冒犯我族公主殿下?大秦的鐵衛不會善罷甘休!”霂邢怒吼,拚命攻殺,強勢反撲。然,敵人卻不屑一顧。
“哼,區區賊人,何以敢號稱大秦?霂統領,我欠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不要負隅頑抗,免得到時候遭遇皮肉之苦!我們的目標,是尊敬的月公主殿下。”凶擰的首領冷哼,壓製著統領霂邢,瘋狂砍殺。
“可惡!你敢冒犯我族公主,本將將你碎屍萬段!淮陽國,縱是小國,也不是爾等可以輕易羞辱的!去死吧,逆賊!”霂邢大怒,舉劍狂砍。
但……
砰!
霂邢迅速被砍飛,極速墜落向馬車之前,渾身綻血。
“霂統領!”車架內,月公主大駭,花容失色。
“嘿嘿!公主,今天你在劫難逃。不要怨我,怪就怪在你生在帝王家。”敵人怒吼,舉刀衝至車架前,瘋狂砍殺。
“啊!”霎時,侍女大叫,撕心裂肺。但……
噗!
驚悚的箭矢橫飛而至,黑衣首領眉心被射穿,軀體極速向後拋飛,然後爆碎。
強大的黑衣首領,死!一箭之威,恐怖如此。前方傳來甲冑瘋狂碰撞的聲音,三百甲冑齊步而趨,寒光朔朔,震撼人心。
白起的白甲軍到了!並且,白起親自出手,射爆了敵人的首領。
“是秦軍!他們射殺了首領!”首領命隕,一時間黑衣甲士大駭,倉皇逃遁。
一場屠殺,在白起的到來下,發生了可怕的逆轉。隨後,秦兵極速安撫傷員,白起則默默地來到月公主的車架前。
“公主受驚了,在下白起,率陳王城三百甲衛,前來護駕。不知公主可曾安好?白起護駕來遲,還請恕罪。”白起淡淡開口,不卑不亢。
“將軍嚴重了,小女子贏月,承蒙將軍仗義,出手相救。將軍大義,贏月感激不儘。”月公主稍微梳理了儀容,優雅地走下車架。
她這一出現,就把白起給驚呆了!
那國色天香的麵容,那纖塵不染的風度,婀娜的身姿,妙曼的身子,無不與記憶深處的那名女子一般無二。
白起生平第一次如此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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