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刃目光閃躲。
他一方麵想要提醒方源,一方麵又不想透露主人的資訊。
因此,他隻能含糊的回答。
“除了東陵侯外,在秦國,想要您性命的人還有很多。”
方源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陽刃不是東陵侯派出的刺客。
方源回想起穿越以來的經曆。
除了東陵侯之外,他應該冇有得罪過其他人。
為什麼會有另外的人想要取他性命呢?
難道是方源以前的仇家?
方源在記憶中不斷搜尋,然而卻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性格孤僻,在朝廷中向來以離群索居著稱。
不僅冇什麼朋友,更冇有什麼敵人。
雖然當了幾年欽天監的主簿,可誰都知道欽天監是大秦數得著的清水衙門。
既冇有權勢,更冇有什麼油水。
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人,為什麼會被那麼多人盯上呢?
思來想去,方源覺得,很可能是因為他這幾天的表現招惹來的禍患。
所謂樹大招風,方源成了大秦百姓眼中的聖人,自然會有一些人看不慣。
從前冇人針對方源是因為他隻是個無關痛癢的小人物。
而現在方源儼然成了秦國儒門的代表人物,這就讓一些彆有用心之人開始重新考慮起方源的價值了。
正當方源還在思考時,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請問方源先生在嗎?我家主公想要求見。”
方源正要去開門,卻被陽刃伸手攔住。
陽刃神色緊張地衝他搖了搖頭。
“方先生,恐怕來者不善。”
“來者不善?”方源先是一愣,隨即喜上眉梢:“真的嗎?你可不要騙我。”
陽刃道:“來人數目眾多。不僅有身披重甲的衛士,還有幾個修為高深的百家修士隨行。我怕他們是要對先生不利。”
方源奇怪道:“你待在家中,是怎麼判斷出來人的數量和修為的?”
陽刃忍著傷口撕裂的痛苦,勉強的笑了笑:“我靠刺殺來侍奉主人,自然是有些特彆的本領。我早年曾經跟隨一位出身楚國的墨家先生讀過幾年書,所以掌握了一些墨家的遊俠之道,其中就包括了感知他人方位的術法。”
方源知道墨家自從開山祖師墨子去世後,便分為秦墨、齊墨和楚墨三個學派。這三個學派雖然同屬於墨家,但修煉的方向卻大有不同。
秦墨繼承了墨家思想中的“天誌”思想,專門鑽研機關術等科技產物。
而齊墨則繼承了墨家思想裡的“非命”思想,逐漸演變成了和名家一樣擅長辯論的學派。
楚墨一派則以“兼愛”和“非攻”作為指導思想,修煉技擊、劍法等實戰技巧,常常在各國之間行俠仗義。
隻是方源以前隻知道三墨主張的學說,卻冇想到他們三派居然還擁有對應的術法。
這不由讓方源大呼神奇。
陽刃強打精神翻身下床:“一會兒我去開門拖住他們,請先生一定要趁著這個時機翻牆逃跑。”
誰知道陽刃話音剛落,方源便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搶在他的前麵把門打開。
方源興高采烈地打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人,和陽刃的描述幾乎一模一樣。
一堆披甲的衛士,還有幾個身著便裝的修士。
隻不過他們見了方源,不但冇有流露惡意,反倒是恭恭敬敬地朝著方源行禮。
這讓方源大失所望。
“見過方先生。”
方源一撇嘴,就要把門關上。
誰知道那些人見到方源要關門,竟伸出手來按住門板。
“你們乾什麼?”方源不滿道:“按照大秦律,強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修士見方源竟然如此不講情麵,紛紛苦笑道:“我家主公說了,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見上先生一麵。我們不過是下麵當差的,還是希望您不要讓我們難做。”
“你家主公想見我便見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拿我這裡當窯子了?”
方源求死不得,心情頓時多雲轉陰。
修士大吃一驚,方源的表現可和他從街坊鄰居那裡聽來的完全不一樣。
在街頭百姓的嘴裡,方源可是一位對待民眾溫潤如玉的真君子。隻有麵對東陵侯時,纔會展現出他暴烈剛猛的一麵。
怎麼今日的方先生,脾氣如此暴躁?
修士稍稍一琢磨,覺得方源可能是把他們當成了東陵侯的同黨,所以纔會這麼尖酸刻薄。
他連忙澄清身份:“您不要誤會,我們和東陵侯冇有半點關係。我家主公想求見您也冇有彆的意思,單純是因為欣賞您的為人,所以才特地登門拜訪。”
“我管你家主公是誰,我也用不著彆人來欣賞。”
方源本來就被刺殺事件弄得滿頭包,眼下正在琢磨如何快速作死。
他可不想把時間花在無用的人情世故上。
方源把話說完,隨即啪的一聲,不容置疑的將門關上。
修士吃了閉門羹,臉色也化為了豬肝色。
他回到馬車前覆命道:“王上!這方源,端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您禮賢下士,冒著被東陵侯警覺的風險前往法場赦免他,他不領情也就算了。現在您屈尊迂貴登門拜訪,他還敢甩一副臭臉。
要我說,這種不識好歹的儒生,不如一把火點了他的房子。我倒要看看他是等著坐在家裡被燒死,還是出門來見您。”
“放肆!你如果真的敢去燒方卿的房子,我便敢要了你的腦袋!”馬車內傳出一聲憤恨的女聲,她似乎對於手下的發言極為憤怒。
隨著這女聲的訓斥聲傳出,這個車隊主人的身份也不言自明。
這正是大秦女帝秦月容的隨行車隊。
為了挽回方源的心,秦月容今天上完了早朝就一路輕車簡從悄悄溜出了王宮。
秦月容本以為見到方源後,即便不能立刻使他迴心轉意,最起碼也要讓他有所改觀。
誰能想到,她居然連方源的麵都冇見到。
秦月容憤憤地攥緊了小拳頭,一個人坐在車裡生著悶氣。
在馬車內陪伴她的許公公安慰道:“王上彆氣壞了身體。方先生一定是不知道來的人是您,所以才表現的不近人情。您在車裡坐上一會兒,讓我去敲門試試。隻要說清楚了您的身份,相信方先生會很樂意見到您的。”
可秦月容卻並不這麼想。
“方卿是何等聰明之人。能得到聖音庇護的人,不可能猜不到要求見他的人是我。方卿一定是還在心中記恨著寡人,所以纔不肯見我。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方卿迴心轉意,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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