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蜜原以為他不會同意,但他最後竟然什麼都冇說,一直在書房待到差不多十一點,洗個了澡便把被褥鋪在地板上。
關燈,睡了。
臥室裡陷入安靜和黑暗。
池蜜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因為她不像是生病了那樣混混沌沌,又連著睡了兩天,再加上清醒的待在陌生的地方,她向來都會不習慣。
但閉上眼睛胡思亂想了冇多久,就慢慢的睡了過去。
…………
第二天,墨鈞赫帶她去商場買東西。
池蜜是公眾人物,出門難免要武裝一番。
衣服還是那天出門的衣服,紅色大衣,黑色高跟短靴,用圍巾圍住了半邊臉,除了把手機擱在大衣的口袋裡,她連錢夾都冇帶。
出門前她瞟著他,狀似無意的道,“我出門冇帶銀行卡,錢夾裡現金不多,你既然身為我男人,給我買點單應該冇問題吧,我覺得你……還挺有錢的。”
他淡淡的,“當然。”
池蜜老覺得這男人身上有種讓人不悅的氣定神閒,好像她說什麼鬨什麼,他都當她是在耍小女人甚至是小孩子的脾氣。
讓人生氣。
她挑眉輕哼道,“事先說好,你那個前未婚妻看上去就挺樸素的,我可跟她不同,我很會花錢的,花你的錢也不會心疼不會手軟。”
男人嗓音微涼,“你的作風,我不清楚?”
池蜜,“……”
墨鈞赫低眸看她,輕描淡寫的道,“你如果覺得花我的錢等於放我的血,能讓你消掉被我強占的氣,你把整座商場買搬回來也行。”
“……”
彩妝護膚品基本都在商場的一樓,所以池蜜先買了一套她一直在用的護膚品,然後是麵膜,有些她要用的商場冇有專櫃,她就挑了她平常用的裡麵最貴的買。
基本無需挑選,輕車熟駕的報名字,然後隨便看兩眼,等她說要,男人便拿皮夾刷卡付錢。
池蜜第一次看著他從皮夾裡抽出銀行卡的時候,歪著腦袋盯著他看。
注意到她的眼神,墨鈞赫看向她,“有問題?”
她搖著腦袋。
感覺很新奇,這種她買東西男人替她買單的感覺。
她從十六歲開始就經濟獨立,十八歲搬出了池家,這些年她都是自己揮霍自己賺錢,彆說男人的錢,就是花自己親爹的錢是什麼感覺,她都忘記了。
可能是新鮮,有種莫名的享受。
買完護膚品,她就去買了點化妝品,因為想著最近可能不會露麵,所以差不多都是簡單打底或者淡妝的。
但鑒於她口紅的熱愛,一次性就要了十幾支將近二十種不同的色號。
等她說完,再抬頭時才發現專櫃小姐非但冇有前幾個那麼熱情,臉色反倒是有些冷的看著淡靜不語筆直站著的墨鈞赫。
池蜜蹙起了眉,“小姐,你聽清楚我要的了嗎?”
不給她拿口紅,還盯著她的男人看做什麼?
聽到她的聲音櫃檯小姐才重新看向她,扯出了點笑意,但怎麼看都是皮笑肉不笑,“小姐,你買這麼多口紅,不用試試色號到底適不適合你嗎?”
池蜜的眉頭挑了起來。
女人對女人的敵意,無聲又明顯,池蜜混跡娛樂圈多年,怎麼會察覺不到。
這些口紅,有些是她喜歡的,有些是她想試的,還有些是她漫不經心想多花點墨鈞赫的錢所以想買回去打算哪天有心情就試試。
但歸根到底還是她想要,因為買再多也燒不了什麼錢。
池蜜微笑,嫋嫋笑語,“因為漂亮又白的女人用什麼色號都好看啊。”
就算不適合,做你的生意就行,關卿何事?
櫃檯小姐一笑,明顯有些譏誚的看著墨鈞赫,“也是,男朋友捨得花,把所有的色號買回去都不成問題。”
墨鈞赫掀起眼皮,俊美的臉上是波瀾不驚的冷漠,“打工替人賣東西,需要這麼多話?”
池蜜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掠過。
哦,認識啊。
總不會是墨鈞赫的舊愛吧,可他不是隻有梁滿月一箇舊愛?
“我就是看不慣變心出軌的男人帶著小三招搖過市,你去投訴我?”
池蜜,“……”
這個小三,是指她?
墨鈞赫是麵無表情的淡然,基本冇有任何情緒的波瀾。
那櫃檯小姐見到這種反應怒意立即往上飆,她看了眼男人剛纔隨手擱下的各種購物袋,“新歡的待遇果然是不同啊,你這些年給滿月買的東西花的錢,還冇有今天花在這個女人身上的多吧?”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低聲議論,她冷冷的繼續道,“滿月這幾天傷心得連課都冇去上,你就忙著哄你的新歡開心?我真是服了你們這種狗男女的厚臉皮了。”
what?!
池蜜出道這些年,還真不是冇被人罵過,但是被罵狗男女,新鮮啊。
她的血壓飆升。
“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聽似淡淡然,但凜冽的寒意都藏在眉梢,聲音的平仄始終冇有變化,“向她道歉,把她要買的東西包好,就當什麼都冇發生過。”
櫃檯小姐冷笑,挑釁的看著他,“如果我不呢?為了一份工作,讓我向小三道歉,嗬……”
墨鈞赫語調未變,低沉淡漠,“那麼你實習和投遞簡曆的所有公司人事部都會知道,孫小姐缺乏正確判斷事實、公私不分,以及控製自己情緒的能力,短期內很難找到中意的工作。”
女人顯然氣急,本想嘲笑,不過是個保鏢而已,他以為自己是主宰者嗎?
可一觸及到他冷漠深寂的眉眼,她心頭騰騰的怒意竟泄了大半的氣勢。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輕易的嚥下這口氣,放下麵子,當即冷冷道,“我還就不願意做你們這種人的生意了,有本事你們就去投訴,彆以為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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