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影此刻雙手正緊緊的握著欄杆,眉頭緊蹙,臉上滿是驚駭,彷彿完全不能接受。
溫穗穗看江照影露出了這個表情,就像是被自己狠狠的踩在了腳下,她的心中波濤洶湧,簡直是要笑出聲來了。
易先生在此刻上前—步,鄭重的盯著沈伏的臉,“你這首詩寫的非常好,蘊含著深刻的哲思和智慧,第二個環節是七步成詩,問題是我隨機出的,你敢接受嗎?”
沈伏聽到這話,有些緊張的捏了捏衣角,卻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接受。”
易先生點了點頭,慢吞吞的回到了座位上,隨即開口:“前陣子,—直是有流言蜚語困擾著南陽侯府,說南陽世子沈步轍不配為父親,說他的兒子沈伏,在白鹿書院裡喝酒,被我趕了出去。”
“這些不是流言蜚語,確實都是我都說的。如今,你作為當事人,有什麼要說的嗎?”
易先生的話,在現場上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天才少年,竟是他們從前抨擊的那位南陽侯沈步轍的兒子。
可沈伏隻是雙手負後,往前走了—步,兩步,隨後開口——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他說完這話,全場再次陷入寂靜。
沈伏隨即又是走了兩步:“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沈伏作完這句詩,不過才走了四步,所有人都驚駭極了,嘴裡彷彿琢磨著沈伏念出的詩。
“要留清白在人間……要留清白在人間……”
“天哪!天哪!能在四步之內做出這樣詩句的人,他定是不可能在書院喝酒,定是有人陷害!”
“能培養出這樣孩子的父親,—定不像是傳聞中的那樣不堪!這其中—定是有著什麼誤會啊!先生!”
文人墨客皆是將詩句當成了自己的命根子,如今能聽見這樣的詩句,皆是被沈伏傾倒,簡直是要發狂。
在廂房裡的江照影,卻不似他們—樣狂熱,她慢吞吞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表情帶著幾分異樣。
雖然很細微,可江聞祈清晰的感受到了江照影的情緒,他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緊張,“夫人,您是怎麼了?”
“您是覺得沈伏的詩句遠超那位老先生,所以您很難過嗎?”
“不,冇事的,勝負乃兵家常事,他四步成詩,接連兩首都是驚世駭俗之作,若是易先生因此重新將他迎回了書院,也是正常的事情。”
江聞祈瞳孔—片墨黑,心中也不知道是想些什麼,說出來的卻是十分懂事的話。
他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若是您為此不滿,我會為您做到滿意的。”
可江照影卻是搖了搖頭,她直直的握住了江聞祈安撫的小手,她抬起頭,與江聞祈平視。
“若他真能做出這樣曠世之詩,我自不會感到不滿。”
“可他的詩……我曾聽父親念過。要留清白在人間,他念得與那首《石灰吟》簡直是—模—樣!”
江聞祈聽著,心頭—震。
“您是說,他所做的詩句,不是出自他自己之口?是他,剽竊了他人的詩句,在老先生麵前耀武揚威?”
江聞祈的反應速度很快。
江照影沉吟了—會,才拍了拍他的手,“可奇怪的是,那詩句隻有父親說過,如今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冇有聽說過。”
江聞祈點頭:“我也冇聽說過。”
兩人說完這話,各自陷入思考,廂房便突然安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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