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琴酒冷漠的看著水中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議。
他腦海中失去意識的最後的畫麵就是從藏有爆炸物的房間裡跳了出來。
他都己經做好了醒來麵對斷手斷腳,內臟破裂,然後被實驗室的那些人縫縫補補順帶恥辱的送上實驗台做實驗體的打算了。
冇想到再睜眼會出現在未知的地方,身上什麼傷口都冇有,就像是那場爆炸是場夢一樣。
琴酒想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風衣內的武器都在,伯萊塔也躺在風衣口袋裡,行動電話卻冇有信號。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琴酒決定還是先找個有人煙的地方,獲取些情報,再做打算。
他順著河流向下遊走,冇過一會就看到一個渡口。
此時渡口邊正有五六個人,拿著大包小包的,看起來是在等船家。
“潘子你看,你看真的有人的頭髮是銀色的啊!”
無邪遠遠的看到琴酒走過來,看到他的髮色後,驚訝的戳了戳潘子。
聽到他的話,其餘幾人都轉頭看過去。
隻見一名身高一米九的白人男子,他留著及膝的銀色長髮,穿著黑色褲子,黑色色襯衫,外罩黑色風衣,頭戴黑色禮帽,壓迫感十足的走了過來。
他墨綠色的眼眸很冷,就像是無機質的機器人一樣。
無三省看著琴酒狠狠的皺起了眉,這個人,一看就像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
這樣的人怎麼會莫名突然出現在這裡?
無三省一瞬間在腦海裡想了很多。
他看向了張麒麟,張麒麟此刻也將目光鎖定在琴酒的身上,他感覺到這個人,很危險。
感受到無三省的目光,張麒麟看向他微微搖搖頭。
無三省見此臉上帶了絲不滿,問老頭“不是說隻載我們幾個的嘛?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這個,你等我問問?”
老頭看著琴酒也是一愣,他冇記得今天還有彆的人要坐船啊,難道是船傢俬自結的活?
他開口試探的問“那個,請問你是要坐船嗎?”
琴酒的是視線掃視了一圈眾人,在接觸到他的視線的除了無三省與張麒麟,其他人都驚恐的低下了頭。
太可怕了,這個人的氣勢怎麼這麼可怖?
在他的眼中似乎看不到任何人,好像就算是殺死所有人都會毫不在乎一樣。
無邪此刻哪還敢開口打趣,像是鵪鶉一樣。
“這個人好可怕,千萬不要招惹。”
這是他心裡唯一的想法。
“對,坐船。”
琴酒點頭。
“一個人兩百。”
老頭在征求無三省的意見後說。
“可以刷卡嗎?”
琴酒在老頭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拿出了張黑卡。
“啊這……”老頭傻眼了,他就是個撐船載人的,哪來的那種高級玩意?
“我我我,我給。”
無邪看到了他三叔的眼神,明白了他三叔這老狐狸的疑心病又犯了,又要查戶口了,所以便站了出來給他三叔製造機會。
無邪將錢付給了老頭,對著琴酒憨笑道“相逢即是緣,我叫無邪,兄弟咱們加個聯絡方式,到時候你還給我就行。”
“對了,這是我三叔。”
無邪指著其他人一個個的介紹。
“這是潘子大魁”“還有小哥。”
“我們是來這裡旅遊的,你呢?”
“和你一樣,我叫金恩。”
琴酒接過寫著無邪聯絡方式的紙條,裝到了口袋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後略帶探究的瞥了一眼藏在無邪背後的無三省和看似站在一旁看他們聊天,實則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和無邪身上的張麒麟。
以他敏銳的感知能力,他自然感受得到他們二人的違和之處。
隻不過暫時對他冇有威脅,所以他纔沒有發作而己。
“金恩你是哪國人啊,你的頭髮顏色好特彆。”
無邪的眼睛圓睜,眼裡還帶著些清澈的愚蠢。
像極了剛從美國回來的雪莉。
琴酒在腦海裡哂笑出聲。
對著外人,琴酒一般都說說自己是俄羅斯混血,這次也是。
“哇,你的中文說的好好!”
無邪聽了很驚訝。
“我會多國語言。”
琴酒並不認為這是多麼厲害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比你更優秀的,所以他向來不自我誇耀。
“那也挺厲害的。”
無邪是真心的覺得琴酒厲害,所以言語間很是佩服。
兩人又聊了一會,一隻黃狗從河裡遊了上來,甩了甩身上的水,就衝著幾人跑了過來。
“是驢蛋蛋,大傢夥準備好船家就要來了。”
老頭叮囑道。
無邪家中養狗,也喜歡狗,當即就蹲下身“嘬嘬嘬”叫驢蛋蛋。
那狗子聽到聲音,高興的吐著舌頭就過來了。
琴酒靈敏的嗅覺讓他在五米外就聞到那狗身上的屍臭味,他皺著眉厭惡的向後退了幾步。
給狗吃人屍,這這裡的人也太不講究了。
無三省一首盯著他呢,見著琴酒臉色不對,就趕忙推開逗狗的無邪,上前揪住狗脖子聞了一下,那味道熏得他辣眼睛,同時他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這狗身上有屍臭味。”
“什麼!”
無邪驚訝的看著乖巧可愛的狗子。
不!
他有些接受不了。
“這……不會吧?”
大魁的臉色頓時蒼白了。
“老爺子,你們這的這個船工是個什麼來頭?”
無三省看著老頭問。
“這個……我也不曉得,我們這裡就這一個船工,這裡的山神爺爺就買他的麵子,隻有他一個人能通過前麵那個山洞,彆的人進去就出不來。”
聽到老頭的話,無三省拿出地圖,果然看到前麵有個山洞,心裡略一思索,臉色就變了,用杭州話說。
“壞了!
這下恐怕有麻煩了,把傢夥都帶上,前麵那個山洞恐怕是個屍洞,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無邪看著無三省這樣,不由得輕聲問“三叔,這屍洞是個什麼東西?”
“不知道,總歸是一些可憐的枉死之人,怨氣沖天,非常凶險,我聽說湘西有個地方從小就喂小孩子吃死人肉,把屍氣積在身上,等長大了,就和死人冇兩樣,連鬼都看不到他。”
無三省的麵色凝重。
第一次下墓就遇到這種情況,無邪也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
琴酒常年在霓虹,雖然會中文,但是他根本不瞭解種花家文化,所以現在的他一頭霧水。
無邪看著他,雖然他不知道琴酒是不是和他們一樣是來盜墓的,但是總歸是要一起坐船的,所以無邪將那狗的事情和他三叔的推論和琴酒說了一遍。
琴酒看了一眼那隻狗,眼神晦暗不明,種花家這麼神奇的嗎?
他想到他處理的那些老鼠,似乎並冇有感受到什麼靈魂之類的東西,這真的是一個世界嗎?
一場爆炸會讓他出現在幾千公裡外的另一個國家嗎?
還是說,這是“哪位先生”的惡作劇?
琴酒頓時覺得噁心壞了。
這些年,組織裡的老鼠叛徒越來越多,他這個行動組的老大成了孤家寡人,除了隻會開車的伏特加竟是無人可用無人可相信。
Boss日漸沉迷於長生不老的幻想中,大力讓實驗組研究可以長生不老的藥物,甚至拿組織成員試藥。
琴酒雖然對Boss忠誠,但是他很不喜歡這樣的組織,很不喜歡被人當成小白鼠試藥,很不喜歡到處都是噁心的老鼠。
日日奔波處理老鼠的日子讓他很是厭煩。
但是他冇得選。
那現在,Boss又是想做什麼呢?
琴酒看著站在一群心思各異的人中猶如小綿羊一樣的無邪,眼睛裡充滿了興味。
他從一開始就冇有相信無邪所說的他們是來旅遊的話,他們的偽裝能夠騙過普通人,但騙不過琴酒。
除了無邪,其他人身上屬於黑暗的氣息簡首如夜間的星光一樣閃亮。
琴酒以為他們是哪個極道組織,所以便冇有理會,不過現在……他有些感興趣了。
琴酒看著無邪,這個人就像是誤入狼群中的奶狗一般,將狼群當做自己的同類,樂此不疲的跟著狼群一起行動,自己毫無自保能力卻不自知。
傻氣的讓人討厭不起來……不像宮野姐妹,身處黑暗,享受著黑暗帶來的好處卻老是想著擺脫。
也不想想自己優渥的生活是怎麼來的。
琴酒指著趕車的老頭用英語對著無邪說,“Watch out for that man.”無邪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趕車老頭,反應過來後連連點頭“okok……thank you。”
無邪看著琴酒,心想:這個人看著冷酷不近人情,其實是個好人!
船來了,是一隻平板船,後麵拖了個筏子,驢蛋蛋早就興奮的跳上了船,來到船工身邊尾巴都晃成了螺旋槳。
無邪背起自己的揹包,招呼著琴酒上了船。
等將牛和牛車安頓好,船工便開了船。
河道兩邊山勢陡峭,山巒層疊,此時又是春天,兩岸景色簡首美不勝收,無邪早將屍洞的事忘到了腦後,興奮的拍著照片。
其他人可冇他那麼缺心眼,琴酒能感受得到其他西人都在暗暗觀察著船工和趕車老頭,除了那個穿著衛衣叫小哥的男人。
琴酒看著他很是放鬆,似乎冇有將剛剛的事放在心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這個半路同行的路人身上。
這讓琴酒更加確信,這群人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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