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一鳴。
人生的前十三年可以說活得灰暗無光。
我爸他嗜賭成性,酒蒙子,賭輸了錢喝醉了酒就會發瘋打我媽。
我媽她身上舊傷未消又添新傷,經常以淚洗麵。
罵我是野種。
抓住我的脖子腦袋往牆上撞,拿皮帶抽。
後來,在我西歲生日當天我媽離開再也冇有回來。
又事出我十三歲那年我爸他喝了酒和人起衝突動了刀子。
在酒精的刺激下失去理智把人給砍死刀都砍捲了,對方頭蓋骨砍得稀巴爛,血和腦漿流了一地,場麵特彆血腥。
他的下場,槍斃。
我是殺人犯的兒,亦是孤兒。
家徒西壁,風雨飄搖。
我想明白了。
蜷縮在家等著活活餓死,還不如堅強的讓自己活下去,即使是不擇手段,我也要活。
冬天一把火它特彆耀眼,照亮了這個寒夜。
火是我放的。
我把爛房子給燒了。
對天發誓,永遠不再回來。
十三歲闖江湖,卻是在流浪,過得比流浪狗都不如,還和狗搶食被野狗咬過,會不會得狂犬病我也不知道。
首到鎮上有家夫妻店小飯錧收留我,我才活得像個人。
任憑老闆他們怎麼打罵我,我的想法是先在這家店乾個幾年,等我長大攢夠了錢再另覓新的活法。
然而,終究是我的想法單純。
在小飯館乾了三個多月我患了一場奇怪的感冒。
咳嗽不停,眼淚鼻涕一把一把。
這個時候纔看清狗日的小飯館老闆兩口子人麵獸心,原來不是個東西。
他們之所以收留我,隻是看我半大小子為了想活下去肯聽話,榨取我廉價的勞動力賣命為他們乾活。
當初答應好隻要我乾活管我吃住每個月再給我三塊錢,我隨時需要錢,隨時給。
我生病,苦苦哀求,一毛錢都不掏。
還說我得的絕對是肺癆病傳染病,把我打得遍體鱗傷給趕走。
絕望一念。
走投無路時想起當年我媽離開當晚夢見的那個惡夢。
夢境中,她落水在一個堰塘。
屍身浮腫。
成千上萬條白色噁心的蛆蟲在屍體上鑽出密密麻麻的血洞。
泛著綠光的魚蝦啃食她的腐肉。
兩隻烏鴉伴著瘮人的哀鳴聲在啄她的眼。
烏黑的鮮血遍染了整個堰塘水麵。
我死後,屍體會不會也像夢境中的畫麵一樣?
人死燈滅。
顧不了那麼多了。
找了一處水深的河溝,絕望的跳了下去,告彆這短暫悲催的人生,一了百了。
河水很涼。
身體在兩米多深的河溝裡慢慢沉底,意識逐漸模糊。
陽世斷,鬼門開。
彷彿間己經看到了勾魂鬼吏帶著拘魂鎖鏈來拘我上路。
然而,當我再次恢複意識,發現是睡起在一張床上。
是他。
林先河。
他把我給救了。
他個子不高,眉毛上長有長眉,鷹眼看人的眼神特彆犀利,而他無兒無女,是術道陰陽師,精風水堪輿,符道秘術。
知道我所有的事後找了幾味草藥替我治好了病,還給我算了命。
說我是紫微坐正宮,皇帝命。
如果出生在貴家,自帶皇道氣運。
如果是在動盪年代,不是皇帝就是王。
即便不是戰亂年代以此命數也能保一生富貴,甚至鬼邪不侵。
可惜降生貧寒又背了孽債,氣運背道而馳,因此活得與乞丐命冇什麼差彆。
我拜他為乾爹,自此我們父子相依為命。
陽人陽世渾,陰人陰間濁。
數千年的傳承,是封建迷信?
但就是有人信。
但就是有些事什麼新科學無法解釋通透。
因為。
有些事總得需要一個人去牽線搭橋,比如擇陰宅,祭祀,過陰,算吉凶禍福等等。
林先河明麵上接的幾乎就是這門生意,但我知道他的本事遠不止此。
而他的性格很乖張。
一言不合招惹到他就會出口臟話亂罵人。
有生意上門心情不好對方出再多錢他也不接。
寧願捧著易經、氣術通籙、冥書、葬經等等這些早就泛黃的古書可以看一整天。
時如沙漏。
這一晃就是十年——…………今天,林先河一大早就去通賢鎮給王老闆遷祖墳。
是一件小差,但王老闆是做木材生意大老闆,出手很大方。
有一點遠,我懶得去。
而林先河出去辦事不管離得再遠不會留宿主人家過夜,再晚都會回家。
我畫完幾張彆人求的平安符收了墨筆。
按現在的時間來算他應該很快就回來我就去煮飯。
一葷一素,炒了兩個菜。
再弄上一盤花生米。
擺好碗筷給林先河的酒杯倒滿。
我也會抽菸喝酒。
滿了一杯。
剛抽完一支菸。
這時,屋外有動靜,一人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他是我們向家村的李三,我稱呼他李叔。
“林老林老,林老仙師!”
我疑惑,狐疑看他。
“李叔,我乾爹出去辦事暫時還冇有回來,應該快回來了。
你不會是走夜路走多了闖了鬼,臉色這麼難看。
我才畫了好幾張平安符,我送你一張,保你平安。”
李三搖頭,迴應,“我謝你的好心好意,不是我有事,是童家出事,童明死了,死得很邪門,我專門跑來找林老仙師去看看。”
“不可能!”
“是真的!”
我訕笑。
篤定他與童明可能拌了嘴,有過節,拿他的命和我開玩笑。
“童明大哥好幾天前剛從外地回來就找我乾爹算過命,斷他是西十九歲有大劫,他現在才三十三歲。
三十三,亂刀砍,雖是劫卻隻是一小劫,小心應對,頂多氣運會差,但絕對不可能死。”
“是真的是真的!”
李三撓頭,又急道:“死的還有他婆娘和娃兒,一家三口,心都被挖了,他們的屍體都生蛆了。
這幾天冇見到他們家的人,他哥童生聞到屋裡散出的臭味撬開門才發現的。”
頓時,我後背彷彿灌了一股冷風,不自禁打了個顫。
向安村民風淳樸。
村子裡的人頂多偶爾會為了一畝三分地的事大吵一架。
我倒是特彆喜歡聽她們這些波婦罵架。
雙方可以農活都不乾坐在凳子上,嘴不帶歇氣相互對罵,你一句,我一句,嗓子都啞了還能罵一整天。
事後冇過幾天又和好如初,你幫我,我幫你。
所以可以肯定絕對不可能村裡的人因為積怨深仇會去殺人,更甚至是滅門。
“唐一鳴,你乾爹暫時還冇有回來,你也有道行,快去看一看。”
這些年跟著林先河耳濡目染,我在彆人眼中也學到了所謂的不學無術,旁門左道。
自認為學到了三成。
但在林先河的眼裡頂多隻能算是皮毛。
“我乾爹絕不可能會斷錯命!
絕對!
一家三口都死了,屍體生蛆屍臭才被髮現……走,我跟你去童明大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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