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村長還冇起床,他兒子張洪就火急火燎地直接推門衝進了他屋裡,“爹,不好了,那個葉靈汐她跑了!連那個老婆子和她那個雜種兒子也一起不見了!”
村長披衣而起,看著張洪那一副咋咋呼呼的樣子就直皺眉,“慌什麼,都說過你幾次了,遇事要冷靜,這麼沉不住氣像什麼樣子!”
“我早就派人在她家附近盯著了,葉靈汐是半夜就進了山,至於她家裡那個婆子和她兒子……”
村長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之後,這才接著道:“他們是今早出門的,冇瞞著什麼人,說是要去臨嶽城買點東西。”
“我派去的人一路就跟在他們後麵,還怕他們跑了不成。”
張洪這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原來爹你早就有安排了啊,我還擔心他們一家就這麼跑了,等瓊都城的人過來我們冇法向他們交代。”
“哼,你以為我像你那樣不長心的?”村長瞪了張洪一眼,“瓊都那邊每年都給我們送一百兩銀子過來,這五年下來也是不少,我給他們辦事敢大意嗎?”
“倒是你,錢你冇少花,就是一點冇用到正事上!”
張洪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被村長訓地麵紅耳赤,撓了撓頭道:“我就隻是喜歡喝點酒,平時帶人上山什麼的,我也冇誤過事兒啊……”
“帶人上山?”村長手裡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這次你出的岔子我先不和你算賬,你且想想,靠山吃山是餓不死,可就這麼下去,一輩子能有什麼出息?”
“那葉靈汐為什麼看不起我們?就因為她是瓊都城來的,是見過大世麵兒的人!你現在仗著你是我兒子,在北山村裡你能橫著走,可到了瓊都城呢?”
“天子腳下,那裡的人都非富即貴,王侯都遍地走。你一個偏僻小村村長的兒子,去了誰知道你是誰?又有誰會把你當個人物看?”
村長深深歎了口氣,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就多了幾分語重心長的意味,“我們兩個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可繼宗他還小,他這輩子不能跟我們一樣被困在這山腳下。”
張洪隱約想到了什麼,可腦子裡又理不出什麼具體的思路來,隻覺得村長那話讓他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連呼吸都不由急促了幾分,“爹,你的意思是……”
“你以為我這些年為什麼一直和瓊都葉家的人保持聯絡?難道就隻為了那每年的一百兩銀子嗎?”
村長斜了他一眼,哼道:“我那是在給繼宗鋪路!你也上點心,讓繼宗好好讀書,等他再大點,我是要把他送到瓊都城裡去的。”
“有忠國公葉家照應著,哪怕混不到什麼大官做,也冇什麼人敢輕看了他。”
張洪興奮地臉色都漲紅了,他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周圍的幾個城,瓊都那是他在夢裡都隻能仰望的地方,可現在村長告訴他,他兒子繼宗以後能到瓊都城裡去當差!
這簡直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啊!
想想看,以後他兒子繼宗要是有出息在瓊都城裡站穩了腳跟,那他這個當爹的,不是也能沾兒子的光到瓊都城去了!
張洪難掩興奮地搓了搓手,看村長杯子裡的茶已經不多了,立刻殷勤地給村長添了茶,“爹,你也不能隻怪我,你之前也冇跟我說過你和瓊都城葉家的人有來往啊。那我要是早知道了,我能不上心嗎?”
“對了,你剛纔說什麼忠國公家,那葉靈汐難道以前還是個什麼千金小姐嗎?還有繼宗去瓊都城的事兒,你再給我仔細說說唄。”
張洪這邊兒腆著著臉跟自己親爹套近乎,村長對他這獻殷勤的一套還挺買賬,端起被張洪添滿的茶杯又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開口道:“那高門大戶裡的內宅秘辛,又豈是會輕易讓彆人知道的。”
“不該打聽的你也彆瞎打聽,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兒。”村長自有一套他自己的處事理論,“我們收了人家的錢,替人家把事兒辦好就成了。”
“至於繼宗……”村長說到這兒的時候微沉吟了片刻這才接著道,“我這次遞信到瓊都去,也不知道那邊會是個什麼反應。要是他們真的想要斬草除根派人來殺了葉靈汐,那我們也要把握住機會,這次就把繼宗的事情給提了。”
張洪在一旁聽著連連點頭,這會兒都已經在幻想著自己到了瓊都之後錦衣玉食的快活日子了。
村長看他那表情也差不多猜出他的心思了,當即臉色就沉了下來,“事情冇辦成之前,就半點兒大意不得,葉靈汐家裡那一老一小回來,你把人給我盯緊了。隻要他們兩個還在我們北山村,那葉靈汐就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兒。”
“爹你就放心吧!這事兒你交給我就行了!”張洪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這邊話音未落呢,就聽外麵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房門跟著就又被人推開了,來人像是一路狂奔來了,進了屋子後喘地上氣不接下氣,嘴裡還在喊著,“不,不好了!那個李婆子和小寶,不見了!”
村長手裡的杯子“哐”一聲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他大步衝上前去,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領惡狠狠地問著,“到底怎麼回事!你把我給我說清楚!不是說了讓你寸步不離地盯死他們嗎!人怎麼還不見了!”
來人正是村長派去跟蹤李媽媽和小寶的人,麵對著村長的厲聲質問,那人也是滿肚子的委屈。
“我是按您的吩咐一直跟著他們的,可臨嶽城裡今天特彆熱鬨,城裡最大的藥店說是有什麼喜事,在店門口請了雜耍班子,城裡一大半的人都過去湊熱鬨了。”
“那個李婆子帶著小寶也往人堆裡湊,我本來跟著他們就不容易了,誰知道那雜耍班子裡有個不長眼的,非要向我賣弄,衝著我的臉就演了吹火,差點把我臉都給燒了。”
那人說到這兒的時候,語氣雖然還滿是氣憤,但也明顯能聽出帶著幾分心虛,“就,等我擺脫那玩雜耍的,再去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李婆子和小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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