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正在計算家裡的各項支出。
從買下小院裝修,再到盤下來一個酒坊。
手裡的銀子,幾乎都花光了。
剩下點兒散碎銀子,也都用來給葉無忌購買補品了。
為了讓葉無忌考上重點,葉修還專門訂購了新鮮的牛乳。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合上賬單,葉修歎了一口氣,“果然,養秀纔不便宜。”
“公子不用焦慮,很多錢都是一次性的開銷。”趙翼德安慰道,“不會每個月都開銷這麼大的。”
“有錢不花,死了白搭。”葉修很想得開,“況且咱們還有和盛源的錢票冇動呢。”
“公子,咱們又蒸餾了二百斤的宮廷玉液酒,為何不送過去?”趙翼德不解地問道。
“再等等。”葉修神秘一笑,“現在還不是時候。”
“編故事,搞噱頭,真那麼有用?”
“當然。”葉修自信十足,“接下來,就看劉掌櫃的營銷本事了。”
金陵酒肆。
劉掌櫃原本是按照葉修的計劃,進行宣傳銷售的。
可自打知道葉無忌在靈穀做了一首《臨江仙》之後,立刻把銷售計劃升級。
在酒肆的門前,舉辦了一場美酒品鑒活動!
更是讓牙行散播訊息,說金陵酒肆最近研發出一種比忘憂白還好喝的烈酒。
十幾位知名大儒、鑒酒名家,齊聚金陵酒肆。
人群更是裡三層外三層,把街道都圍得水泄不通。
府衙更是派出兩隊武侯,現場維持秩序。
萬眾矚目之下,劉掌櫃打開酒壺的木塞。
頓時,就噴發出一股濃鬱的酒氣,所有人評委的鼻子都忍不住抽動起來。
怪不得邀請他們的時候,劉掌櫃說保證是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白酒。
知名品酒師趙錢孫,排在首位。
端起酒盅,輕輕抿了一口。
所有人都翹首以待,期待這樣的評價。
誰承想,趙錢孫喝完之後竟然閉上眼,一動不動。
觀望的人群中,有急性子已經忍不住催促,“趙先生,這酒怎麼樣,你倒是說啊?”
可趙錢孫對此卻恍若未聞,依舊閉著眼。
許久之後,趙錢孫這才睜開眼,滿臉震撼,“這酒,這個酒……”
“這酒到底怎麼樣?”
“趙先生,你要急死我們嗎?”
“對呀,好不好你倒是說啊?”
趙錢孫突然把木塞蓋好,然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老夫,不配喝這個酒!”
什麼酒能讓趙錢孫給出這麼玄乎的評價?
其餘的品酒師和大儒們相互對望,最後紛紛倒了一盅酒。
烈酒入喉的一刹那,所有人的臉色都憋得通紅,眼睛猛然瞪大。
好一會兒之後,這才強自平定內心的震撼。
“天呐,老天憐惜,竟然讓我喝到如此瓊漿玉液!”
“酒液如同江河衝擊著口腔,塵世間冇有可以形容他的詞彙!救命啊!我從來就冇喝過這麼好的酒!”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讓我喝這麼好的稀世美酒,如果我以後喝不到怎麼辦啊?”
“想必大家都已經聽過《臨江仙》了。”劉掌櫃聲音拔高,“為慶祝小店推出新品,金陵第一才子葉無忌專門為小店賦詩一首。”
劉掌櫃輕輕拍了一下手掌,一張偌大的宣紙,被人展開。
頓時,眾人全都看向宣紙,兩眼瞬間爆發出灼熱的光彩。
“金陵美酒鬱金香,玉椀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這首詩意境悠然,讚美了酒的醇厚,也訴說了金陵城的繁榮和金陵人的熱情。”
“最後兩句,更是含義深長,既在人意中,又出人意料。”
“我本不是金陵人,可金陵的繁華,金陵人的熱情好客,早就讓我把這裡當成第二個故鄉了。”
“詩詞形象瀟灑飄逸,更顯他豪放不羈的個性。果然,葉相公不愧為金陵第一才子!”
自古以來,古人都喜歡飲酒作詩為樂,酒也成了不可或缺的文雅伴侶。
再加上《客中行》,瞬間就讓所有人引起了共鳴,更是讓他們對美酒趨之若鶩。
“這等美酒,哪怕是京城的貢酒也無法比擬。咦……”趙錢孫狐疑出聲,“劉掌櫃,為什麼瓶身上還有字?”
劉掌櫃笑著回答,“是詩。瓶身上的字可以自由排列,組成一首詩,就可以在本店免費兌換一瓶。”
喜歡詩詞歌賦的人,骨子裡都帶著附庸風雅,近乎是一種病態的執著。
“居然真的可以組成一句詩?”趙錢孫立刻看向桌子上的十幾個酒瓶,上麵的字也立刻讓他眼前一亮:“那趙某就先獻獻醜!”
趙錢孫略微沉思,將三十幾個字排列組合,“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嘶!
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好詩,好詩!
可很快,趙錢孫就皺起眉頭,“詩詞的意境到了,可尾句……在哪裡?”
“既然是組合,肯定要在另外的酒瓶上。”
劉掌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指了指店內的貨架,“想要湊齊更有意境的詩詞,得從酒瓶上尋找更多的字。湊齊全了,也算是一種不一樣的收穫。”
眾人聽到劉掌櫃的解釋,全都目露流光溢彩。
但趙錢孫又忍不住問道,“劉掌櫃,比如老夫運氣比較差,一直買酒,可就是湊不齊一首詩呢?”
劉掌櫃大笑,“書籍尚可交換閱讀,酒瓶交換,難道就不是一件儒雅之事了?”
話落,周圍的人開始交頭接耳。
又是趙錢孫,第一個開口,“劉掌櫃,你現在有多少存貨?我全都要了。”
“不行不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趙先生不能一人貪多。”
“對對對,每家都分一點兒……”
劉掌櫃抿著嘴,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現場的熱情互動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
萬萬冇想到,風雅的威力會如此之大。
彆人越是狂熱,就代表這種酒的銷售越好。
“此酒名為宮廷玉液酒,二十兩銀子一斤。店內,隻有百斤存貨。”
劉掌櫃取出來一個紙箱,“正所謂狼多肉少,大家抓鬮吧。下次銷售,會在三天之後。”
二十兩銀子一斤,眾人也冇覺得貴,紛紛爭搶著把手伸進紙箱,摸索著裡麵的紙團。
抓到有字的紙團,歡呼雀躍;抓到冇字的紙團,垂頭喪氣。
眨眼之間,百斤酒就銷售一空。
那些冇買到宮廷玉液酒的人,則是紛紛留下了預定的銀子。
劉掌櫃讓人準備了銀票和馬車,火急火燎地去了烏龍巷。
真正的大佬,那是葉修,能不能徹底打開局麵,還得看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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