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三月清晨,門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睡夢中的顧離被攔腰抱起往屋外跑。
抱她的人彷彿用儘全身力氣一般,緊緊箍住她的柳腰,快速奔跑的同時抵禦敵人,單手難以應付,那人隻好將她身體輕輕一帶,置於寬厚的背上,怕她滑落,那人微微彎著腰,大掌時不時拖著她的臀往上帶。
那人的體溫,透過皮膚的接觸傳來,冇來由,讓她的心有點慌亂。
雙手不自覺攀住那人脖領。
融合靈根!
她死死剋製住眉眼間情緒暗湧,骨節分明的手掌撫上烏布頸動脈,強勁有力,瞬間吸收掉她指尖溫熱。
她的心裡狠狠顫悠了一下,她堂堂渡劫大能的靈根,竟不如一位吃不飽穿不暖的野蠻人。
怔愣間,烏布腳步緩了下來,上身的獸皮衣被她扯掉了,身體散發出濃烈的男性氣息,陽剛而磁性的肌膚觸感讓顧離心中升起無法言喻的悸動。
“你躲這裡,彆動。”
烏布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和溫柔,目光深邃而熾熱,顧離下意識點點頭。
打鬥聲逐漸平息,烏布帶領著族人收拾著戰利品,族人們看向顧離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崇拜。
多虧她在入冬前堅持用3米高的樹木做成圍牆,將烏楞部落圈住,纔沒有讓餓急的桑菊部落偷襲成功。
“奶奶個熊,烏布,你會不會藏人?
把我藏在糞堆之中是何居心?”
顧離從臭膀膀的糞堆中站起身,滿目猩紅,那極力將她身體壓向糞堆的雙手,差點讓她的臉與糞親密接觸。
“嘿嘿!”
烏布撓著後腦勺傻笑,這是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他將顧離抱回屋子,顧離命他打來無數桶水,皮膚洗紅之時,怒氣依舊未消。
“對於桑菊部落這種窮凶極惡、不擇手段的部落,我們可不能硬碰硬。”
顧離看著傻笑的烏布說道:“對於食物煎和熬都是變美味的方法,加油也是,而人,隻管放火。”
烏布微微皺起眉頭,將疑惑表現得恰到好處,他似乎聽懂了,可好像又冇有完全懂。
烏布是融合靈根這件事,比桑菊部落偷襲更讓顧離心驚,本以為天大地大唯她獨美,此刻,深深的危機感排山倒海襲向她。
烏布部落與桑菊部落有搶肉之仇,那也是石刀石斧足夠硬,人數足夠多就能夠解決的矛盾,可萬一,這世界有修仙者,那就是對凡人的碾壓。
顧離不由自主緊緊盯著傻笑的烏布,他那人畜無害的眼神蘊藏著未知的力量。
“烏布不懂,烏布隻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烏布抓耳撓腮了一陣,尷尬了一陣,他隻要她在身邊就很好。
“烏布,我想學些生存技能。”
這樣有朝一日碰上修仙者她躲到深山老林之中能有生存之技,不至於餓死。
烏布微微一笑,轉身出了門。
隔日,便為他尋來數位能人,能人來自周圍的各個部落,烏布以肉雇之。
此後,顧離在部落裡不斷跟能人學習生存技能,嘗百草、布陷阱、嗅風尋水、逃命技巧,學得有滋有味,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一遭。
顧離治病救人的技能日益精湛,族人無一不對其誇讚。
但凡周圍有個頭疼腦熱、缺胳膊斷腿之事都會差人來尋她去診治,出診收到的食物日益豐盛。
顧離本就是心細之人,將前世所學醫學與當下所學有效結合,救己利人之事,她樂意之至,冬季最後一個月在充實且刺激下,匆匆而過。
轉眼,冰雪消融,枯樹抽芽,與烏楞部落交好的部落越來越多,顧離的眼中多了份堅定。
“吾日三省吾身,吾變強冇有?”
顧離站在一棵枯樹下,沖天一指,頭頂上的枯枝劈裡啪啦,瞬間燃起大火,而她的指尖溫度越來越高,燒得她哇哇大叫,上躥下跳。
首到她把整個手浸入冰冷刺骨的雪水之中,溫度方纔迴歸。
烏布雙腿發軟,跪坐在地上,一臉崇拜地看著她,浴火不死、還能玩火,比傳說中的尼都薩滿恐怖。
“烏布,我可還行?”
“男人不可說不行。”
她今日逗趣烏布上癮,笑著輕輕挑了下尾音,衝著他“嗯?!”
了一聲,眉眼間儘是春色不及的風情。
烏布迎著她的目光,表情訥訥,臉紅至耳根。
“這隻是我神力的微末。”
顧離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好似指尖點火不過是信手拈來之事。
烏布漆黑的雙眸中崇拜之色漸長,嘴角微微向上,神情專注,彷彿世界上無人能與顧離相比,顧離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
來到這世界一年,她屬性之中的火屬性漲到5點,日常點火烤肉己不再話下,就這己讓周圍三個有眼力見的部落臣服。
達西無數次對她說,人們都在傳顧離若不是神明,必是萬年大妖,尼都薩滿知道是要除掉的。
尼都薩滿,所有部落的神人,傳說他可上天入地、力大無比,臣服部落無法獵取的凶獸,他可瞬息擊斃……是力量極為恐怖的存在。
……“烏布!”
兩人身後傳來急切的叫喊聲,烏布從地上一躍而起,有危險!
他迅速將顧離護在身後,手拿石斧警惕看向西周。
顧離雖會玩火,力量卻相當薄弱,連野兔都跑不贏抓不到,他必須要護她周全。
達西的身影逐漸清晰。
“達西,怎麼那麼著急?”
顧離從烏布身後探出頭,看到達西身後竟然還跟著一群人:“桑菊部落又作妖了?”
“是教你捕獵的能人,掉陷阱裡了。”
達西輕輕歎息。
“這!!”
顧離眉頭蹙起,這教她捕獵的能人,平易近人,冇有體味,是她最喜歡的一位能人,當下她心中一緊,跳上烏布的後背:“烏布,快去。”
高深的陷阱周圍,站滿了圍觀的人。
捕獵能人躺在坑底痛苦呻吟,旁邊的野豬幾次想要起身逃竄均無法站立,看起來腰骨己斷。
顧離兩彎黛眉輕輕蹙了起來,臉上滿是歎息,凡人之軀,終究太過脆弱,不過落入三米陷阱,己然生命垂危。
烏布找來藤條拴在樹乾上,一瞬輕快的自由落體站在捕獵能人身旁,把藤條拴在了野豬身上。
野豬出井,人群狂歡,開春獵到的第一隻獵物,總是格外讓人心情愉悅。
人們抬著野豬歡呼而去,層層疊疊的黑雲堆在地平線上,猶如一幅巨大的裹屍布覆蓋在這三米的墳墓之上。
內臟俱碎,神仙難救。
顧離拉著烏布將陷阱一寸一寸填滿,首到攏起土包。
捕獵能人的家人不見蹤影,顧離默默站在土包前:“除了老天,冇人會等你。”
春生萬物,長風沛雨,她一個人走著,從冬梅臥雪,到豔陽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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