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毫不在意檀硯絕為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他出生尊貴,檀家內裡派係複雜,被人算計有可能;他年少時便體弱,動不動就傷風感冒,又病了也可能。
裴以期拿起一旁的花灑,惡劣地調到冷水模式就朝檀硯絕身上衝下去。
冰冷的水淋在身體,男人的長睫不適地顫了顫。
裴以期站在浴缸邊上俯下身去,纖長白皙的手指在水流中剝開他身前的襯衫釦子,將前襟一點點撥開,男性分明的肌理線條裸露出來。
這具**,她看了不虧。
她彎彎紅唇,手腕忽然被捉住。
裴以期垂眸,就見躺在那裡的男人虛弱而艱難地睜開眼。
檀硯絕生了一雙令人沉醉的桃花眼,他專注看人的時候,哪怕情緒冷淡都好似深情無比,
但細看之下纔會發現,藏在他眼底深處的從來都隻有極具攻擊性的算計。
他此刻狀態不佳,眼神很快變得迷濛……
“你……是誰?”
他的聲音脆弱破碎,人慢慢坐起來。
裴以期公事化一笑,“檀總,我是新到秘書部的裴以期。”
“裴、以、期。”他重複著這個名字,眼底迷濛,“不認識……”
不記得了啊。
也是,他貴人事忙,怎麼會記得已經棄如敝屣的前未婚妻。
她笑得淡然,“新來的,檀總不認識很正常。”
話落,骨節性感勻稱的手猛地將她攥下去。
裴以期吃驚地顫了顫睫毛,唇已經被他吻住,冰涼而濕膩。
水在他身下湧動。
他微微張開唇,貪圖地含住,彷彿要汲取些什麼,恍惚片刻,他似陡然清醒,雙眼濕漉漉地瞪向她,猛地狠狠咬下去,跟要取她命一樣。
“嘶……”
唇上傳來鑽心的疼,裴以期想都不想地抓起他的頭髮往後砸去。
隻聽一聲重響,檀硯絕後腦重重地砸在浴缸上,再度昏迷過去。
裴以期冇心思替他細細沖洗,直接關掉花灑,捲起袖子,咬咬牙把人從浴缸裡拖出來,換上一身乾淨衣服。
再用手機回覆。
兩萬到賬。
……
郵輪靠岸,日頭照下來,城市的繁華一覽無遺。
裴以期買了點菜匆匆回到老舊的九道巷裡,防盜門被踹濫,滿地狼籍,鍋碗瓢盆全砸在地上。
“外婆,我回來了。”
裴以期邊說邊從包裡取出小刀往裡走。
一進門,裴海凡就從旁邊衝出來,一腳踹過來將她踢到牆上,“你個小賤人,還敢帶著老太婆搬家,當跑北洲來老子就找不到你了?”
裴以期對疼痛早已麻木,冷著臉握住小刀轉身捅過去。
裴海凡從牢裡出來日日酗酒,早就是個不中用的軀殼,來不及反應手臂就捅了一刀,血淋淋的。
“草!”
裴海凡被她豁出去的冷眸嚇到,邊後退邊吼,“小賤人,我他媽可是你親爹!彆忘了當初是誰給你十八年的富貴日子過!彆忘了你親媽臨死前讓你答應過什麼!也不怕你媽做鬼來纏你!”
多年前,裴家和寧家陰差陽錯在同一家小醫院生產,裴海凡仇富仇到心理變態,趁人不備換掉兩家女兒。
裴以期便出生在音樂世家寧家,錦衣玉食,從小學習各種樂器,年少成名,享儘父母寵愛。
十八歲那年,她這個假千金被揭穿,迴歸原生家庭。
一夜從雲端墮入沼澤,光環不再。
親媽魯茜為救她死在車輪底下,臨死前哀求她一定要照顧好外婆和爸爸,裴以期是應了的。
“我隻答應不會看著你去死。”
裴以期的聲線偏軟,但冇有溫度起來那種軟便顯得有些陰沉可怕。
她一手握著帶血的刀防備,一手拿出小疊鈔票扔過去,“但我不介意聽到你酗酒猝死的喜訊,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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