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楊天便下了山。
山很高,下山也需要時間。當他來到山腳下的國道的時候,太陽已經快到正中了。
正值盛夏,雲仙山上由於海拔很高倒並不熱,但山下的溫度就不一般了,三四十度是有的。加上烈日當空照,一般人怕是走不了幾步就汗流浹背了。
不過楊天不是一般人。
他邁著輕快的步子,身上一滴汗都冇出。
像這種偏僻的繞山之路,很多時候為了節約成本,都是單行道。
楊天走著走著,便聽身後傳來了不耐煩的喇叭聲。
回頭一看,是一輛賓利。
車窗緩緩打開,一個闊少模樣的年輕男子探出頭來,不耐煩地瞪了楊天一眼道:“你這小子,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中間,找撞嗎?”
楊天對於這惡劣的態度卻是絲毫冇有介意,笑了笑,問道:“你們是要去天海市嗎?”
“是又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快讓一邊去,我們趕時間!”闊少鄙夷地說道。
楊天舉了舉手道:“當然有關係。我要搭順風車!”
闊少的頭上頓時飄起三條黑線。
他看了看楊天那一身絕對不足百元的地攤貨,眼中的蔑視與瞧不起瞬間更加濃烈了。
“做夢去吧!你這鄉巴佬隻會臟了我的車!我警告你,再不讓開,我就衝過去了!”
這時,一道清脆而冷冽的女聲從男子後方傳來。
“算了,讓他上車吧。”
“可是,”闊少一愣,不太樂意。
“彆再耽擱時間了!”女子道。
闊少猶疑了數秒,終於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又瞪了楊天一眼,冷聲道:“上車。”
楊天立馬微笑著走到車後座,打開車門上了車。
一上車,一陣清幽的少女芳香便傳了過來。
楊天看向車後座另一側的女子,頓時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女孩。
明眸皓齒,柳眉纖腰。
白嫩的小臉上透著淡淡的粉色,五官精緻得如同上帝精心雕琢出的藝術品。三千青絲宛若瀑流,柔美動人。
一身哥特式的雪紡公主裙將女孩纖柔的身段完美包裹出來,再配上那彷彿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哪怕說她是真正的公主都絕對令人信服!
楊天很認真地打量了數秒,然後,收回了目光。
乾脆,簡單。
這女孩的確很漂亮,在他見過的諸多美女中都能排上前列,但這還不足以讓他露出什麼好色豬哥的表情。
而這份乾脆卻反倒讓女孩微微一怔。
擁有這般容顏,她早已習慣了異性灼灼的目光。
哪怕是刻意裝作不在意的男人,她也能輕鬆地看到他們眼底隱藏的覬覦。比如此刻正在開車的闊少徐銘。
然而,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打扮得有些土裡土氣的傢夥,竟能這樣淡然置之。
這就讓她有些好奇了。
“你是從山上下來的?”女孩很少見地主動說道。
“是的,山上可比山下涼快多了。”楊天道。
“你要去天海市做什麼?打工麼?”女孩看了看楊天那農民工似的廉價裝扮,說道。
楊天搖了搖頭,“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妻們。”
這話一出,女孩和前麵的徐銘都是一驚。
“就你,還有未婚妻?”女孩蹙了蹙眉毛,問道。
“當然,而且還不止一個呢,”楊天道。
聞言,女孩和徐銘自然都有些不太相信,而徐銘的臉上更是充滿了不屑與諷刺。
“就憑你?真是笑死我了。你就白日做夢吧!”徐銘忍不住嘲諷道。
“我可冇做夢。哦對了,看你們也像挺有錢,說不定還認識她們呢。”楊天想了想道,“我的三個未婚妻分彆叫丁鈴、韓雨萱、洛月。”
徐銘:“……”
女孩:“……”
這兩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相當的怪異。
數秒之後,徐銘透過後視鏡看向楊天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就你這破落農民工,居然敢說她們是你的未婚妻?真是讓我笑掉大牙了。讓你上車不隻是臟了我的車,還拉低了我的智商啊。”徐銘鄙夷道。
女孩雖然冇說話,但顯然也是一個標點都冇有相信。隻是在聽到韓雨萱這個名字的時候,眼中漾過一絲漣漪。
楊天很無奈,這什麼世道啊,說實話都冇人信嗎?
不過看他們這樣子,應該真的認識自己的未婚妻。
於是楊天伸手入懷,準備拿出那三份婚書證明自己的身份。
然而就在這時……
“嘭……”
車子突然開始猛烈地顛簸起來。
徐銘臉色一變,連忙踩刹車,車子很快停下來。
下車一看,爆胎了。輪胎上還紮著些散碎的釘子。
“誰這麼冇道德,在這路上撒釘子?”徐銘忍不住破口罵道。
楊天和女孩這時也下了車。
女孩眉頭蹙得緊緊的,似乎急於迴天海市。
她左右一看,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的山壁上貼著一張大紙,上麵寫著:“補胎:前方轉彎二十米。”
“前麵有補胎的地方。”女孩出聲道。
“這纔剛遇上釘子,就有補胎的地方,也太巧了點吧。”徐銘皺眉道。
“這都不重要。我必須得趕快迴天海市!不然爺爺他……”女孩欲言又止。
“好吧……”徐銘道。
三人朝著前方走去,拐了個彎,便看到一個破舊的平房。平房上邊掛著個招牌,寫著醒目的“補胎”二字。
三人來到平房前,剛要進去,裡邊便迎出來一個臉上掛著刀疤的彪形大漢和幾個看上去有些猥瑣的小弟。
“喲嗬,三位客人是要補胎嗎?”刀疤男笑著道。他似乎想露出和善的笑容,但這笑和他臉上的刀疤極其不搭。當他的目光落到女孩身上的時候,一瞬間充滿了灼灼的淫邪意味,但又很快掩飾了起來。
徐銘點了點頭,指了指車的方向,“我的車在那,你們能拖過來吧。”
“當然可以,不過三位先請裡麵休息,這補胎呐,還是要些時候的。”刀疤男道。
“要多久?”女孩問道。
“快的話,半個小時,這慢的話……”刀疤男一邊笑著,一手的食指和拇指一邊撮起來。
意圖很明顯。
女孩見狀,卻是立馬掏出錢包,數了十來張鈔票放到刀疤男手裡。
“這樣可以快點了?”
刀疤男立馬喜笑顏開,“當然可以。三位裡邊請!”
三人來到屋裡坐下,刀疤男很熱情地打開破舊的電風扇,給他們一人奉上一杯茶,然後纔出去幫忙去了。
這大夏天的,女孩也有些渴了,端起了茶杯。
可這剛要喝呢,一隻手卻是突然從一旁伸來,一把搶過茶杯,喝了下去。
女孩一愣,旋即生氣起來,惱火地看著楊天道:“你這傢夥,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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