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淚水從溫笙的眼眶中滴落:“刀兵狼煙,這青山處處埋忠骨,你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你讓我一個人怎麼辦啊!”
“殿下,你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嗎?”
“怎會不記得,我當時偷跑出來玩,被流氓欺負,是你救了我。你說你叫楚芥,‘衣冠楚楚的楚,草芥的芥,不是楚河漢界的界’,我當時就覺得,這人真有趣。”
楚芥眼眶紅紅的,卻還是笑,露出一顆小虎牙,還帶著少年氣,卻莊重地跟她許諾一生:“是啊,等我立功回來,我就把名字改成‘楚玠’,‘珪玠’的‘玠’。我不要封侯,不要財寶,我隻要你。我想和你的名字寫在史書的同一頁,讓後人看到,世世代代、流傳千古。殿下,這一次,你就成全我吧。”
“嗯。”溫笙抱著楚芥大哭起來,哭得讓人心疼,卻是選擇了他的選擇。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水榭傳來陣陣誦詩聲,少年緊緊抱住懷中的軟香溫玉,貪婪的嗅著她的氣息,心中卻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期許。
出征那日,王公貴族站在王宮外那高高的石階上,俯視著下麵整裝待發的將士。
王說了些振奮人心的話,將士們乾了手中的酒,城門開,眾人離去。
溫笙一眼就在人堆裡認出了楚芥,他回頭看她,嘴裡說了句話,隔得太遠,溫笙聽不清。可是洛初卻聽見了。他說,他愛她,他說,殿下珍重。
初升的日光照在少年身上,勾勒出他挺拔修長的背影。誰也冇想到,這一去,竟是永彆。
兩方交戰,必有死亡。前線傳來的情報不容樂觀。
更要命的是,楚芥出征的第三年,花間國上空突然被黑霧籠罩、常年不見天日,越來越多的人得了一種不知名不可醫的怪病。患病者的身體會逐漸腐爛、血肉模糊,最後化為一具白骨,死狀極其慘烈。
而民間卻突然流傳著公主血肉可以治療各種惡疾的言論。
“公主血,公主肉,治百病,保長生,人人取其而食之,花間長存永不倒。”
小孩子們傳唱著不知從哪學來的童謠,一傳十,十傳百,大街小巷都能聽到。
殿中,兩人對立而站。
“神官大人,這該如何是好?”王在殿中焦躁地走來走去:“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民不聊生啊。”
“事到如今,隻有一個法子可以破解。”那神官一頭烏髮束著米色絲帶,身著月白綢緞,麵上卻霧氣繚繞,看不清全貌。
這聲音,溫潤如玉,但總覺得在哪裡聽過,洛初對這神官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什麼法子?”
“古書記載,取聖女後代之心頭血食之,平常百姓可修複傷口、抑製毒害,修仙之人可輕微增進修為。”
“不可!”王厲聲道:“這種說法簡直荒謬,孤的笙兒,不是隨便可以用來犧牲的物品,她是孤的掌上明珠。”
“王上,國難當頭,唯有犧牲公主,纔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此事休要再提,退下吧。”王擺了擺手,扶額坐下,滿目愁容。
“哦?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你了。”那神官吐字如珠玉般溫潤,卻讓人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一把劍從袖中劃出來,直抵王的脖頸。
“你乾什麼?你要造反嗎?!來人......”國王驚恐不已,他從不曾想過自己一手提拔的神官竟心懷不軌。他想要喊人,卻被神官一劍劃破喉嚨。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