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兒,你可想好了?”這是他第二次問她。
“孩兒意已決,望父王爹爹成全。”
“萬萬不可啊殿下,您乃千金之軀,豈可,豈可......”大臣們驚呼,他們素來疼愛這個嬌嬌弱弱的公主。
“我是花間國的世安公主,十六年來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受民脂民膏供養,如今花間國正值危急存亡之秋,我又豈能苟且偷安無動於衷?唯有以身殉國,方能報答百姓們的恩情。”
溫笙眼裡的淚花遲遲不肯落下,她輕聲說:“我其實,也冇那麼怕死。”
下一秒,她拿著刀刺進自己的胸膛,萬念俱灰,卻口擒笑意。
這是她無數次夢到的場景,可是再也冇有機會了。
那日後,花間國王被放了出來,喪女之痛讓他蒼老了很多,頭髮竟是花白了。他抱著女兒的遺體,嚎啕大哭:“笙兒,父皇爹爹來晚了......”
奇怪的是,花間國的惡疾竟真的消失了。
百姓們得知公主暴斃,自發的、成群結隊的,跪在王宮的殿台之下祈福。
隻是那神官不了見蹤影。
王下詔在全國搜查他的訊息,卻始終得不到迴應。
那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溫笙死去的那個冬日,前線傳來捷報,楚芥帶領三千精銳突圍成功,一舉剿滅了敵軍,大獲全勝。
喜悅如同曾經的惡疾一般在花間國內迅速蔓延開來。
“護國衛,怎麼將馬兒騎得這般急,可是家裡有個嬌嬌娘?”副將打趣道,贏得了戰爭,冇有誰是不開心的。
“確實是個嬌氣包,她還不是我的,不過很快就是了。”男人嚴肅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笑容。經過三年的風吹雨打,生離死彆,他已經褪去了少年氣,更加成熟,更加冷峻。
籲——
“怎麼停下了?”
“前麵有人!”
原本空曠的沙地上站著一個人影。
白色鬥篷連著帽,看不清麵容,明明站的有些遠,溫潤的聲音卻能清晰地傳到楚芥的耳中,就好像是站在他身旁說的一般,帶著陰森的寒意:“溫笙?瘟神?真是可笑,她死了,花間國爆發怪病,百姓們卻相信聖女的血肉有長生不老、包治百病的功效,將她活活分食啊......”
“你說誰死了?”楚芥拉住韁繩的手微微發顫,心底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聖女一族第四十八代傳人,花間國世安公主。”
“你騙人!哪裡來的臟東西,隨意造謠,該殺!”楚芥眼睛通紅,惡狠狠地瞪著那人,咬牙切齒道。
“信不信由你,隻是,那世安公主以為你死了,臨死前還穿著嫁衣呢,你說,她要知道她的情郎不但冇死,還保衛著花間國殘害她的百姓,她在地下的冤魂會不會安息呢?”
楚芥大吼一聲,猛地策馬而去,舉劍想殺掉白衣男子。
可那人卻笑出了聲,帽兜之下,那雙眼睛充滿了戲謔的意味,輕輕擺了擺手,似是在告辭。
閃身冇去。
“你彆走!”
白日裡一個活人突然不見,楚芥有些失神,卻顧不得那麼多,急急往花間國的方向去了。
軍隊消失的地方,那白衣男子又出現了。
他看著自己寒玉似的修長的手,低低笑道:“我這雙手,可不能殺生啊。”
花間國內。
“公主血,公主肉,治百病,保長生,人人取其而食之,花間長存永不倒。”幾個孩子坐在國門邊,吃著冰糖葫蘆,唱著歌謠。
守衛卻麵色驚恐地喝住他們:“住口!以後千萬不要提公主二字,知道嗎?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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