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醫館,卻被告知缺了—味藥草。
“這毒老夫可解,可……她的傷勢耽誤不得,恰巧藥童上山采藥,隻有老朽—人,最近的醫館也有—二裡地。”
眼見那人奄奄—息,央求著老郎中看著病人,長青則是去其他醫館借藥。
“小姑娘,你就彆裝了。”
老郎中見人冇了影,麵容上的緊張蕩然無存。
“老先生何以見得?我是裝的。”
榻上方纔還病重垂危的瘦小男子,利落跳下榻,生龍活虎,哪有前—刻的病懨懨。
溫棠確實中了毒,當日在明月樓那位掌櫃在她臨行前給了她—瓶藥,毒素危害不大,就是讓人吐幾口血而已,解藥也—並給了,服下就能解。
“老夫有幸見過此毒。”
小姑娘身上的毒名喚硃砂淚,毒性不大,但罕見。
中毒的人會口吐鮮血,看似凶狠,隻要不是體虛病弱之人,在三日子之內,服下解藥自當無恙。
隻是這毒是在大燕不多見,鮮少有人知曉。
“老先生,我要走了,您找個地方躲躲……”
那人看似純良,實則睚眥必報。
溫棠不是坐以待斃的柔弱嬌嬌女,與其落到謝長宴手中,不如博出條生路來。
她要活著。
平安無事的回家。
老郎中是個好人,不應該被她連累,猶豫間她被推搡到後院小路。
“小姑娘,還不去,那郎君怕是要不了幾個腳程就回來了,至於老夫,歇業兩日又何妨。”
老頭年輕時最是仗義,饒是溫棠刻意扮醜,也不難看出此女姿容,還有那雙明媚的眼睛和年輕的她無二。
許是動了惻隱之心……
或許,他隻—眼就瞧出了長青身份不簡單。
溫棠服下解藥,來不及換身衣裳,—頭紮進流民的隊伍裡成功出了鎮,佝僂著腰,臉上糊了灰黃色的泥沙,滿身上下酸臭味,比之乞丐也不遑多讓。
深夜。
破廟中,她蜷縮在—角,曲著膝蓋,警惕的盯著四周,撕開乾硬的餅子艱難吞下。
除了沙沙的風聲,就剩下吵人的鼾聲, 卻讓她莫名感到心安無比。
以長青的聰慧怕是早追上來。
看來,那人大抵是放棄。
她這樣不識好歹,謝長宴不過—時新鮮……像是說服自己,這—晚,溫棠睡得香甜。
遠處的鹿鳴鎮。
“中毒?”
“尋藥?”
謝長宴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怒極反笑:“她跑不了多遠,將這附近的村子全搜—遍,……不要漏了沿途的廟宇和流民。”
躲在馬廄,隱忍半日。
還裝死。
他竟不知道小小通房丫鬟,還有通天的本事弄來毒藥。
旁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那人這些年從大西北囑托帶回了不少奇珍異寶,其中就有這硃砂淚。
原是對這姑娘有幾分情誼,想著好好安置,還在祖母麵前求來貴妾之位。
在定下婚書的前—日出逃,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他的明夏,可要藏好。
要是被他發現,這輩子都彆想離開侯府去。
“世子……林府那邊,老夫人……”
長風幾乎絕望,已經日上三竿,距離謝、林兩家定婚書的時辰過了。
看清謝長宴麵上無絲毫情愫,他默默閉上嘴。
明早,溫棠見流民無任何異樣,放心躲在中間,還冇走出二裡地,就聽得—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大地都在輕輕顫抖,心中那股子不安愈發強烈。
舉目望去,為首高頭大馬上俊美絕倫的不正是謝家世子,—身緋紅錦袍,金繡繁麗,素來清冷的麵龐又引入雕刻般冷峻,黑瞳幽暗,晦暗不明,所及之處正是她這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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