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明煙猜不透殷玄這樣做是何意,她閒閒地把玩著自己的手,也不再去端杯子了,素荷低頭看她一眼,彎腰將水杯端起來,遞到她手邊。
拓拔明煙抬起頭,掃了她一眼。
素荷道:“晉東郡主醒了,這聽上去像是禍事,卻不是福事,她若是死了,晉東之地還能安然,可她醒了,再觸怒了皇上,那就是誅連之罪,晉東之地,怕要被新主替代。”
拓拔明煙接過茶杯,緩緩喝著,就是不說話。
紅欒道:“若是她醒了,答應入宮呢?”
素荷一滯。
拓拔明煙品茶的動作又一停,她倏地將茶杯擱下,完全冇心思喝了,仰頭看了一眼屋外的陽光,說道:“出去走走吧,悶的慌。”
素荷立刻回神,扶著她。
紅欒去拿了遮陽傘,出去後就為拓拔明煙遮上了,身後宮女和太監跟了一大群,慢步走了一小會兒後,拓拔明煙就去了皇後宮裡。
而此刻,晉東王府的福祈院裡,聶青婉睡了一覺後神清氣爽,也想起來走走,她在當太後的時候,走的地方可多了,那個時候她隻想歇息歇息,隻是還冇等她頤養天年,就被人迫不及待地害死了,大概她就是操勞的命,重活一世,還得勞心勞力。
她睜開眼睛後,伺候在床畔的浣西和浣東立馬湊了上去,浣西問:“郡主,要起嗎?”
浣東問:“郡主口渴嗎?”
聶青婉偏頭看著窗紗,問道:“幾時了?”
浣西輕輕勾著帳幔,回道:“離歇黑還早,這會兒剛過未時,還冇進入申時一刻,外麵太陽還烈著,郡主要起的話就在屋內走走,或到院子裡的涼亭裡趁趁涼。”
聶青婉又繼續躺下去,雙手枕在腦後,盯著頭頂的明帳,說道:“罷了,我繼續躺著吧。”
浣東輕輕地笑。
聶青婉扭頭瞪著她。
浣東立刻收起笑,跑去給她倒茶。
說是茶,其實是涼的水。
大夏天的,誰會真的喝熱茶。
浣西依舊將兩邊的床幔給勾起來,在聶青婉被浣東扶起來喝水的過程裡,她把晉東王寫信入宮請皇上派個太醫來給聶青婉看病的一事兒說了,這事兒聶青婉知道,她問:“信已經送到宮裡了?”
浣西道:“送去了,是凃管家親自挑人送去的,若皇上同意,太醫此刻應該就在路上了。”
聶青婉哦了一聲,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下午酉時,冼弼姍姍到達晉東王府,凃毅打開門,迎他入府。
冼弼是從宮中太醫院直接出來的,馬車也是宮裡的官員安排的,趕馬車伕是一名侍衛,名叫張堪,凃毅一併將他迎入府,又讓府中家丁將馬車牽進馬廄,卸馬餵食。
將二人迎進府後,凃毅去通知華圖和袁博溪以及華州,三個人來的很快,冼弼和張堪見了禮,華州留下張堪,讓凃毅照顧著,之後就帶著冼弼去了福祈院。
冼弼照常規的法子給聶青婉號了脈,也冇發現異常,他神色間略有疑惑,更有不解,覺得若非是這位郡主存心捉弄人,那就是這是一種罕見且極其難診斷出來的病。
他不敢亂說,卻也不能這般無功而返。
正尋思著要不要拿出看家本領來的時候,躺在床上,隔著一道實質的床幔,完全不知長啥樣的郡主開了口,卻不是對冼弼說話,而是對著守在一旁,殷切地等待訊息的晉東王、晉東王妃以及晉東世子說的。
她輕聲道:“父王,母妃,哥哥,我有話想跟冼太醫單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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