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離婚協議書。”江景煜停在她麵前,低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姑娘,捏著那幾張紙,問她:
“——江太太還想繼續簽嗎?”
南時妤托著下巴。
半抬著頭,看向他手中那份她親自寄過去的協議書。
說實話,她想簽。
但可惜的是,冇有合適的理由和藉口了。
想到這兒,南時妤眼中惋惜的神色一閃而過。
真是可惜了。
本以為今天於淼這事,是和平離婚的絕佳助力,結果……
南時妤無聲歎了口氣。
江景煜還在盯著她。
南時妤壓住心裡一陣接一陣的失望,唇側挽起一抹溫和無害的笑。
迎上江景煜的目光,眼尾上挑。
“既然是一場烏龍,那自然不繼續簽了。”
江景煜喉中溢位一抹意味不明的輕嗔。
他注視著自家這個根本口不對心的姑娘,捏著那協議書,故意問她:
“那還離婚嗎?”
南時妤咬了咬牙。
皮笑肉不笑回:“不離!”
她話音剛落,江景煜就拿著離婚協議轉身。
來到辦公桌旁邊的碎紙機前,直接將協議書丟了進去。
等再出來時,南時妤辛苦製定的‘第一份離婚預備成果’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紙條。
南時妤不忍再看第二眼。
怕自己心塞梗過去。
她站起身,正想找個藉口離開,還不等她開口,親眼看著離婚協議變成碎紙的江景煜拿了車鑰匙轉身。
路過她時,男人手掌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
那嫻熟程度,彷彿已經做了千百遍。
“走吧。”
南時妤被他帶著出了總裁辦,“去哪?”
江景煜腳步不停:“回家。”
***
處理完於淼和離婚協議的事,等西貝爾停在婚房彆墅“盛霆”門口時,天邊已經出現大片耀眼的晚霞。
陳管家聽到動靜,快步從大廳出來。
看著這對新婚夫妻時隔一年,終於再次同框踏進這棟被其主人‘冷落’了一年的婚房,陳管家心裡百感交集。
他溫笑著上前:“先生,太太,你們回來了?”
“餐廳已經備好了晚餐,隨時可以用餐。”
江景煜“嗯”了聲。
南時妤並未說話。
自從一年前江景煜出國後,她也隨之離開了這裡,在自己的小公寓和南家彆墅輪番住。
整整一年冇有回來。
這棟婚房的每一處,都和一年前一模一樣,冇有半分變化。
再次踏進這裡,南時妤有種回到結婚那天的錯覺。
兩人在餐廳簡單吃了些晚餐,便先後上了樓。
江景煜接了林瑞的電話,去了書房處理事情。
而南時妤,則是回了主臥。
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全是程念安的訊息。
今天拍賣會場的那一幕傳了出去,評論區兩邊倒,有人說她和江景煜不日就會離婚,畢竟彼此冇有感情基礎。
也有人說他們這種以兩家發展為紐係的強強聯姻,若想離婚,除非兩家關係徹底破裂。
眾人各抒己見,對他們這段強行湊在一起的婚姻倒是很感興趣。
南時妤看著手機上那長長的高樓,隻往下翻了兩三下,便冇心情再看。
手機還冇放下,江景煜已處理完事情推門進來。
南時妤站在窗前,窗戶大開,晚間清涼的風連續不斷吹進來。
女子身上那件淺色長裙裙襬被風吹得漾起波瀾。
江景煜看著她身上那件單薄的衣裙,又看了看大開的窗戶。
隨手掩上房門,抬步走了過去。
他停在南時妤旁邊。
長臂伸出,將窗戶關了大半。
做完,他將另一隻手中的飾品包裝盒遞給了她。
南時妤狐疑接過。
“這是?”
江景煜側身,正對著她。
高大的身影打下一片陰翳。
南時妤半邊身體都被他籠罩。
“禮物。”江景煜聲線緩淡:“看看喜歡嗎?”
南時妤將之打開。
裡麵又是一支髮簪。
她:“……”
新婚夜那天,江景煜就給她送了一支髮簪。
她手裡這支,和那支不同的是,這支冇有流蘇,但簪身更為精細,上麵的每一顆小鑽,都鑲嵌得恰到好處。
南時妤拿出髮簪,打量著。
心裡卻在想:
江景煜就這麼喜歡髮簪?
見這姑娘盯著髮簪有點走神,江景煜看她兩眼,忽而從她手中拿出了簪子,像新婚夜那晚一樣,親自將這支髮簪插入了她發間。
南時妤摸了摸被戴在發間的簪子,不合時宜地又在心裡冒出一句:
他們兩個還真是和髮簪有緣。
她平時不是個愛盤發的性子,平日中髮型更是怎麼閤眼緣怎麼來。
但他兩次送她髮簪,她都恰好綰了發。
江景煜的視線在她發間定格兩秒。
他隨之後退了半步,目光下移,落在她臉上。
如聊家常般:
“上次不是說要還我一份新婚賀禮?準備好了嗎?”
南時妤思緒收回。
她點頭,“準備好了。”
“不過,”她抬頭看他:“要明天給你了,我冇帶在身上。”
江景煜輕輕點頭。
下一秒,他卻明知故問:
“平時不住在婚房嗎?”
南時妤:“……”
呃。
他這問題。
不是他親口說的,隨她挑選住的地方嗎?
南時妤麵不改色:“我一個人住在這裡,不習慣。”
他眼神不著痕跡地在她小腹掠過,眸色漆暗,“今天是生理期嗎?”
他這一句過渡的太快。
南時妤一時冇跟上來。
等她反應過來,身體已經無意識給了他答案。
見她搖頭,江景煜上前半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縮小。
南時妤下意識想往後退。
可她本來就半倚著牆,根本就冇有後退的空間。
而江景煜,彷彿冇發現她這小動作,“既然身體方便,不如將遲了一年的新婚夜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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