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有號角聲吹起,遮天蔽日的箭矢越過城牆,一時間殺喊聲如驚雷震動著這一方城池。
沈歸舟回頭看了旁邊的姚廉一眼,他的眼睛裡除去堅定以外,已經蓄滿了殺意。
姚廉的雙眼看著前方的赤影軍團,手握長劍,挺拔的站在城牆上,如矗立在懸崖上的鬆柏,不懼任何風霜。
再環視了一眼其他人,他們有的身上掛彩,有點蓬頭垢麵,但是他們都有著堅定的眼神。
他們深知死亡已經在向他們靠近,他們也同樣害怕,可是他們卻未想過退縮。
沈歸舟重新將視線放下城外,用最大的力氣喊道:“兄弟們,想喝酒嗎?”
“想。”回答她的是異口同聲,聲音響徹城樓。
沈歸舟拿過旁邊站著的士兵手裡的弓箭,拉開,瞄準矗立在萬千敵軍中的赤影軍旗。
“兄弟們,此戰過後,我請大家喝酒,喝最烈的酒。”
最後一個字喊出口,沈歸舟鬆開手裡的弦。
對麵的旗幟倒下,姚廉拔劍大吼:“還有最美的姑娘。兄弟們,殺。”
雙方的箭矢如墜落的流星雨,在空中飛散開來。
喊殺聲似乎讓厚重的城樓都抖了抖,好不容易被雨水衝散的血腥味再次在這座城中瀰漫開來。
和名動九州的赤影軍團相比,姚廉的這一百多號人就是殘兵敗將。
敵軍剛過護城河,他們就損失一半人馬。
然而,這些人中冇有一個退怯閃躲。
姚廉身上厚重的盔甲已經被鮮血染紅,這個剛硬的漢子反倒是越戰越勇。
眼看城門就要抵擋不住反覆地推撞,沈歸舟朝姚廉使了個眼色,率先下了城樓。
姚廉帶著其餘的人緊隨其後,他們分成幾個小隊快速隱藏在小街巷裡。
就算他們麵對的不是後吳最強大的軍隊赤影軍團,他們這一百多號人也毫無勝算。
之前沈歸舟還打算讓姚廉去城裡征些誌願軍,隻可惜這些人安逸的太久,實在冇有足夠的勇氣選擇麵對死亡。
尤其是還在有生的希望時。
說實話,麵對這種結果讓人很失望,可是她亦無法苛責他們。
保家衛國是軍人的責任,他們隻是平頭百姓。
說道起來,其實他們並冇有錯。
就算他們自己願意為這座危機四伏的新安城拋頭顱灑熱血,家中還有需要依托的妻兒父母也是不允的。
能在有生的希望的時候不去刻意選擇死亡並不是一種錯,錯的,是如今的局勢。
最終,沈歸舟讓姚廉安排城裡的人全部撤離,後吳兵臨城下時,這偌大的城池就剩下他們這些人。
他們都很清楚,如此不過以卵擊石,卻還是希望能撐的久些。
沈歸舟和姚廉按照之前商定好的,城門一破就將力量分散隱匿在小巷中。
除沈歸舟外,其餘的人都對這城中的大街小巷熟悉不過。
如今他們無法和敵人正麵拚殺,但他們可以“耗”。
敵軍很快入城,發現這是一座空城。疑惑之時,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戰爭此刻開始。
最開始跟著沈歸舟的是五個人的小組,一個時辰過去,少了一個人。
一上午過去,跟著她的隻剩下一個瘸腿的。
從城樓分開後,沈歸舟再見到姚廉是在三個時辰後。
麻雀巷的巷口,沈歸舟遇到被十幾個人圍攻的他。
起初的十人小分隊已經冇了身影,有的隻有滿身是血還少一條右臂的姚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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