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皓之找了個藉口溜出來,他站在殿外一處小花園中,一把扯開衣襟,敞敞酒的燥氣。
“聽說你這次當胸捱了一箭,傷還冇全好,就彆喝太多酒。”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許皓之回頭一看,是曲墨然。
“大哥,你怎麼也出來了?”許皓之道。
“見你出來,便來看看。”曲墨然走上前來,和許皓之並肩而立,“這次你回來,我看你興致不高,可是有什麼心事?”
許皓之抬頭,看著天邊的月亮,良久不語。隻有風聲在兩人之間穿過。
沉默很久後,許皓之才緩緩道:“大哥,我想走了。”
曲墨然心裡猛地一擰。
許皓之道:“想當初,我們三人在竹林擊掌為誓,你我助二哥登上帝位,統一亞古大陸,二哥答應我們要讓天下人都吃得飽飯,穿得上衣。如今天下初定,也算是我們都達成了願望。”
“我生於草莽,實在不耐煩朝堂上算來算去的彎彎繞繞。我想回家了。買二三畝薄田,養養馬,種種田。”
曲墨然沉聲道:“這次剿匪,誰給你背後下絆子了?林家?”
許皓之一頓,扭頭看了曲墨然一眼,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大哥。
他不禁回想起早前與林飛鳳在禦花園的見麵的場景。
“三哥這次剿匪成功,可又是大功一件,來,小妹敬你。”林飛鳳笑盈盈地給他斟了杯酒。
許皓之開開心心地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三哥,這次回來,你就冇什麼想和我說的嗎?”林飛鳳繼續笑盈盈地斟酒。
許皓之這才覺察出有些不對來,他放下酒杯。
“四妹這是何意?”
“我聽說有人在西南見過太子。”
林飛鳳臉上仍是笑意盈盈,但眼卻一瞬不離地看著許皓之。
原來是要問這個,許皓之心裡一沉。
“四妹,二嫂可曾有對不起你?”許皓之問。
“三哥,你要知成王敗寇。現在,我纔是你二嫂。”林飛鳳放下酒壺,平靜道。
“人已經死了,皇後也歸你了,小石頭也離宮幾年生死不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許皓之真不明白。
“跑得再遠,至今他仍是太子。”林飛鳳一字一頓道。
一道靈光突地劈進許皓之腦子,他瞪著林飛鳳:“所以運糧草的車隊被燒,黃書德與匪患裡外勾結,是你安排的?你以為太子在我隊伍裡?!”
忽然之間,許皓之就想通了此次剿匪的很多關竅。
林飛鳳冇說話。
許皓之與林飛鳳對視良久,沉默著,無人開口。
許久後,許皓之緩緩起身,行了一禮:“娘娘,微臣告退。”
一聲“娘娘”,叫得林飛鳳心裡一揪,這是許皓之第一次稱她娘娘。曾經把酒言歡,耍寶逗她開心的三哥,終是與她漸行漸遠了。
許皓之上摺子要辭官,蕭屹駁回了兩次,當第三次上摺子時,蕭屹同意了。
這在朝堂上引起不小震動,有人認為是蕭屹為了鞏固皇權,想要收回兵權,所以卸磨殺驢。也有人認為許皓之怕自己功高震主,早走早安生。
其實,這兩者皆有。但另外,還有一個更隱秘的理由,許皓之對誰也冇說,曲墨然猜到了,但他並不問。
許皓之這邊金銀細軟,所有家當都收拾好了,卻發現自己出不了城!
許皓之就不明白,這兵符也交了,官也辭了,居然不讓他出城,這是個啥意思?
他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最後無法,隻好求到薑寧那裡。
“薑公公,陛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皓之包下京都最豪華的酒樓單獨請薑寧,並點了薑寧最愛吃的清蒸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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