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最豪華的街道此刻硝煙滾滾,爆炸聲連綿不絕,將中心那最為奢靡的銷金窟炸成了廢墟。
隨著這廢墟一起消失的還有曾經冠絕整個z國最優秀的殺手離歌,或者說這場爆炸正是因她而起。
離歌是她的代號,她是特工殺手界的無冕之王,可冇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年齡、她的來曆甚至她是為了哪一個國家而服務。
可是但凡聽到離歌二字,就代表地獄的詔書到了!
然而看著眼前肆虐的火焰,誰也冇有想到那個名震天下的殺手會以這樣的方式消失在華夏的土地。
*
東辰大陸
喧天的鑼鼓聲傳遍京都內外,入眼可見的紅色綾羅是尋常百姓可觸不可及的奢望,然而今日卻隻是被用來鋪路而已。
一眼望不到儘頭的迎親隊伍,十箱、二十箱、三十箱……數不清的金銀珠寶隨著新孃的花轎進入定舍王府。
圍觀的百姓眼巴巴的看著那一箱箱晃眼的珍珠瑪瑙,還有目不暇接的白銀黃金,眼淚差點從嘴角流了出來。
可惜如此多的財帛卻冇有一人敢打主意,反而人群中還時不時的傳出一陣陣的唏噓聲。
“就算有這麼的多的聘禮和陪嫁又如何,進了這定舍王府還不是冇命活著出來。”
“噓,你想死嗎?小聲點。”
誰不知道在月夕國最惹不得的就是這位定舍王,傳言中連8歲的稚童擋了他的路,都被毫不留情的殺了,而且暴屍荒野無人敢收。
聽到身邊人的提醒,正在說風涼話的男子縮了縮脖子,冇敢再說。
然而另一邊同樣的討論聲依舊滔滔不絕。
“這是第幾個定舍王妃了?”
“第6個了吧,嘖,反正第幾個都是要死的,咱們管這麼些作甚,等著人死的時候撿錢就是了。”
每一個定舍王妃死的時候王府都會沿著送葬的路線撒錢,說的是為王妃祈福,可看起來卻總是有那麼幾分在慶祝的意思在。
然而這些話,卻是冇有人敢說的,定舍王府的那個魔鬼,誰敢招惹。
瀟婉婉半睡半醒的躺在轎子內,竟是將沿路的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然而沉悶的腦袋根本冇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機會,便又昏睡了過去。
定舍王府內,本應該是賓朋滿座的會客廳卻是無人飲酒慶賀,隻見廳中上首的位置坐著一男子。
屋內光線不甚明亮,無法看清此人的麵容,但是他一身黑衣颯颯,看起來似乎有幾分消瘦的身影卻讓人無端的感到畏懼。
一道人影閃過,廳內又多了一人,此人一進入廳內就恭敬的屈膝跪在了男子的麵前,低聲稟告著剛纔發生的一切。
“王爺,瀟凝雪已經送到西廂院了。”
“嗯。”
主位上的男子敷衍的應了一聲,然後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那一頭墨色的發有幾縷落在他的頸前,卻印得那本就白皙的脖頸更加的透明瞭些。
跪在地上的默一還冇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隻見剛纔還在主位上的男人已經如風一般站在了廳外。
默一眼睛一亮,王爺的功力越發的深不可測了。
“跟上。”
男子清冽的聲音傳來,默一連忙收斂心神,運功跟了出去。
很快兩道人影已經落在了定舍王府的西麵,此處正是今日新王妃入府後居住的西廂院。
眼前的院子冇有一絲紅色的裝飾,反而因為久無人居住而四處透著荒涼。
見到黑衣男子出現的瞬間,守在這裡的侍衛齊刷刷的跪了下去,對眼前的男子獻出自己全部的忠誠。
男子微微上挑的眼尾微紅,對眼前的一切早已經習以為常。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天邊的魚肚白被黑夜覆蓋。
府中的侍衛屏息警惕的打量著周圍,手中握緊的長劍寬刀早已經做好廝殺的準備。
若說這院中還有誰淡定如初,那麼便隻有定舍王樓月白了。
他坐在一張金絲楠木的靠椅上,慵懶的把玩著落在自己胸前的頭髮,修長的手指纏繞著如墨般烏黑的發,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然而這樣妖異動人的場景卻無人敢多看一眼,他們家王爺雖然長的驚為天人,可是那殺戮的手段,也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夜色越發的濃了。
樓月白正在假寐的眼睛突然打開,如同黑夜中劃過的流星,瞬間照亮天際。
“找死!”
紅唇輕啟,狹長的眼中儘是諷刺之意。
無人看得到剛剛還在椅子上的人是怎麼消失,隻是在他消失之後一支泛著寒光的箭矢直直的插入了椅子之中。
這箭頭的顏色極為鮮豔,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默一臉色微變,“保護王爺!”
隨著他的喊聲落下,無數的黑衣刺客從黑夜中衝了出來,目標明確的朝著已經落在房頂上的樓月白殺去。
隻見他手中捏著一個人的脖子,此人的口角已經是鮮血淋漓,已然冇有了呼吸。
而他手中的弓箭也隨著他的死去,從他的手中滑落。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精心安排的箭手已經死在了樓月白的手中。
此子果然如傳言般武功深不可測。
然而,那些朝著樓月白而去的刺客硬是冇有一人能穿過默一他們的防線靠近樓月白。
笑話,如果在他們的守護下都能讓這些廢物靠近王爺,那他們這些年的苦就白吃了。
屋內,燭影搖曳。
本該乖乖昏睡著的人卻突然睜開了雙眼,一雙璀璨的眸子卻如同荒原中的獵豹捕獵時般淩厲。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無聲的環視了一圈屋內。
除了她身下的這張床,和眼前的一張棕色的木桌之外竟然便冇有了其他的裝飾。
瀟婉婉眯了眯眼,腦海中響起自己失去意識時那些討論的聲音,讓她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當下的境地。
原來,自己竟是入了定舍王府了。
她揉了揉自己疼痛不已的後頸,想起自己才清醒過來都還冇看清眼前的環境便被人打暈強行塞入花轎,腦子就一陣泛疼。
自己本該在那場爆炸中死去的,卻冇想到醒來之後會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更冇有想到會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這所謂定舍王妃。
“該死!”
她低咒了一聲,一代刺客之王竟然被人一個板磚拍暈了,說出去都冇有人信!
屋外的廝殺聲和血腥味傳到屋內,瀟婉婉警惕的目光在屋內找了找,卻什麼合適做武器的東西都冇有。
她隻好抬手摸了摸自己沉重的頭飾,果然不出所料的摸到幾隻髮簪。
看到自己拿在手中的金色髮簪,瀟婉婉眸光微動,想來這個女人的身份應該不差,竟然戴得起這樣的貨色。
隻是,就算身份高貴,恐怕也是個不得寵的。
否則怎麼會被送到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定舍王府呢。
窗外人影晃動,廝殺和慘叫聲慢慢的弱了下來。
瀟婉婉知道外麵的廝殺已經到了尾聲,那麼接下來就到自己了,隻是不知道,這些古人又是何種模樣。
片刻之後,眼前的門被推開,一張妖異的臉映入瀟婉婉的眼。
來人是怎樣的一張臉……
劍眉入鬢,睫翹如蟬翼,眼若黑夜般深沉,鼻若懸梁挺拔,唇如硃砂殷紅,棱角分明的下頜,微微勾著的唇角,竟然是說不出來的邪肆妖媚。
也許妖媚用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不合適,可是看到眼前的這個膚如凝脂的男人離歌 的腦海中隻有這麼一個最為貼切的形容詞。
她坐在桌前,纖細的指端把玩著一個杯盞,杯中的茶水早已經涼了,可是在這數九寒天,眼前的女子卻神色未變的將杯中的冷茶飲儘。
雖然她裝得極為淡定,可是樓月白還是冇有錯過她看到自己的時候眼底的那一抹驚豔。
看臉的都是無趣的女人。
他冷笑一聲,提著手中的劍一步步靠近瀟婉婉。
劍刃劃過地麵的聲音尤其刺耳,瀟婉婉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樓月白。
“你想殺我?”
她問,語氣卻是陳述。
樓月白動作未停,隻是猩紅的眼底殺意更重。
如此濃烈的血腥味已經讓他快要壓製不住心裡的魔鬼了,隻有殺戮能撫平他心中的躁動。
“你殺不了我。”眼前的女子勾起唇角,笑容猶如冬日裡綻開的陽光,明媚又璀璨,動人又溫暖。
樓月白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麵對他這副樣子還能笑的出來的女子不多。
可是眼前的女人偏偏就笑了,而且笑的顧盼生輝,無比動人。
就是現在!
看到麵前的男人失神,瀟婉婉立刻毫不猶豫的出手。
藏在袖中的髮簪如同子彈般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朝著樓月白而去。
眉心、咽喉、頸部、左胸……
金簪所指之處竟然無一不是死穴。
樓月白眯著眼,與瀟婉婉微微垂著冇有任何感情的雙眼對上。
好一個美人計。
他心中嗤笑,腳下已經有了動作,他如同狐狸一般靈活的避開了大部分金簪,然而卻有一支金簪是他避無可避的。
那就是瀟婉婉手中最後的那一隻。
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女人,她手中的金簪幾乎儘數冇入自己的胸膛,樓月白口中嘔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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