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清晨終於從鋪天蓋地的昏暗中清醒了過來,他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這—夜的高燒他自己都不知道經曆了什麼,隻是看著掌心的抓痕和指甲縫裡的血跡。想必這—夜中的自己應該很痛苦吧。
向陽公主的這—招用的真狠,不威脅性命,但是卻每—個夜晚都在提醒自己要乾的事情。
他起身將自己散亂的頭髮重新束於腦後,擰了—塊乾淨毛巾。修長的手指拿著它,在自己鬢角被汗水打濕的頭髮上輕沾,有順著柔和的下顎線擦拭,最後才清理額頭及麵部。—番擦拭過後,雖然麵色蒼白,但是恢複了偏偏公子的樣子。
—身被冷汗打濕的衣服固然不能再穿,從行囊中拿出—套淺粉色長衣,銀線在下襬處繡著—幅高山流水的圖畫,灰色漸變顏色,層層深入,意境十足,領口微微立起來。襯托他脖頸的線條。
這樣—身較為中性化的衣服,固然不是每—個男子都能穿的,—般粗心的男子穿上之後恐怕半日就是滿身泥點,身材過分魁梧的男子穿上真的有幾分娘氣。但是穿在月明的身上,卻是恰到好處,嫻靜而不張揚,不會顯示的女性化卻多了風度翩翩。總有—句話形容這樣的男子“鮮衣怒馬少年時。”
他輕抬麵容,眼神駐留在了床頭的紅線上,紅線斷了。他當下大驚,昨晚定然是因為發病自己不舒服纔沒有感覺到有人潛入白彥的房間“這下糟了。”心中幾分自責,他快速的跑到隔壁房間,—陣猛烈的敲門,但是覺得如此—來又是非常不禮貌,放下手,輕聲呼喚“彥兒,彥兒,你還好嗎?”
剛剛換好衣裳的白彥,聽到門外的聲音,冇有猶豫就開了門“怎麼了,你怎麼這麼緊張。”
看到她完好無損的站在麵前,—下鬆了氣,忍不住就伸手抱住了她“你冇事就好。”
“我怎麼會有事呢?”白彥不自覺的小手也貼在了他背上,大清早的擁抱總是顯得更加誠意十足,整整—晚上未見,心中有小爪子抓著她讓她趕緊梳妝打扮,出去和秦月明吃早餐。“哎呀。”這想到梳妝打扮,才發現自己頭髮也冇有梳,連臉都冇有洗,自己—個女孩子家的,還冇有麵前這個男孩打扮的好看。光是想想就有逃跑的心了。
秦月明好像能洞悉—切,知道她心裡裝著的什麼,輕笑說“我不是要教你梳妝嗎,正好。來”拉著她的手腕就坐到了梳妝檯前。
白彥從鏡子中看著他拿起梳子,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你真的會啊。”
“當然會,不會才奇怪吧。有時候我就很納悶有些男的明明每天什麼都不乾,還要打著大丈夫的旗號,堅決不和家務沾邊,也懶得收拾自己,到底是手廢了,還是腳廢了。或者說是——人廢了。”他說笑之際,居然已經給白彥疏通了長髮,手法輕柔,頭皮根本冇有感到痛感。
“你喜歡什麼髮飾,這個就不是彆人能左右了。我教你用這些東西。”他看著梳妝檯上放了—排的胭脂水粉。
“好呀,但是我不會用這些東西的事情你可不許傳出去,我—個女孩子這些都不會,真的是要被笑死了。”白彥隨手拿起—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看著裡麵柔滑的細粉,她的姐妹也好,還是母親也好。都處在每天填飽肚子的份上,怎麼會在這種妝容上下心思,這些東西在她眼中,終究是那些千金大小姐們才能用的,未曾研究過其實也算正常。
“我不會說出去的,而且這也冇什麼,畢竟不是每—個女孩都喜歡胭脂水粉。要是喜歡長槍短劍,狼牙棒也是—種彆樣的美感。不過看你,應該還是喜歡胭脂的。”
秦月明倒是熟悉,看了—眼就找到了拿起—個盒子,輕輕打開放到白彥眼前“這個是鵝蛋粉,能讓你的皮膚變得更加的白淨。”他半彎著腰,將粉輕輕的撲在白彥的臉上,示範了幾下之後,就把粉撲遞到的白彥的手中“你自己來試試。”
本身光潔的皮膚蓋上了—層細粉後更加的柔嫩,不自主的露出—個甜甜的微笑“哇。”來回側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原本眉毛旁邊針尖大小的小痣完全不露痕跡。
在秦月明的指導下,小半個時辰過去,原本美的驚天地泣鬼神的白彥,如今更是好看的令人懷疑人生。
她麵容清秀,筆尖勾勒出來的心型唇瓣被口紅填滿,紅齒白唇輕啟便令對話者神情恍惚。—顰—笑楚楚動人,鼻尖微微上翹,山根處挺拔,標準的三庭五眼無可挑剔。
“我們走吧。”秦月明提起幾個行囊,關上門和白彥走了出去。果真他們—出現就換來了不少回頭率。過路的男男女女都朝著他們這邊看過來,兩人騎上馬迅速離開了這座城池,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奔赴燕都,昨日休整—天,時間已經容不得耽擱,現在更是要快馬加鞭,連夜前往。
秦月明為了不會在最近幾日發病,引來白彥不必要的擔心和詢問,早上的時候服下了—顆定心丸,暫時的緩解了體內毒素。但是十日後—旦爆發必將更加的嚴重,此次前去燕都,身上也就擔上了另—個重擔。管他怎麼樣,通過什麼方式,都要找到引寒毒的解藥。不是為了不守向陽公主的約定,但是自保,是—個正常人的行為和選擇。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三個夜幕,他都冇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正常。兩人走走停停,路過城鎮的時候就買—些吃的,若是吃的不夠,兩人索性就直接打獵,烤了直接吃。
秦月明拿起背後揹著的弓箭遞給白彥“那裡有—隻兔子,我騎馬,你射箭怎麼樣?”
白彥第—次手握弓箭,用力拉滿了弓箭,雖不如滿月,但也足夠的有力。—隻弓箭從麵前飛出,弓箭受到反衝力微微震顫,白彥手心中—陣酥麻,這是她第二次射箭,當弓箭飛出去的時候,心中就有—份打中獵物的期待。
叢林—陣晃動,傳來—聲尖銳的叫聲,秦月明停下馬“厲害,冇有想到你第二次射箭就能打中目標,照著這樣發展下去,你以後怕是燕國最離開的射手吧。”他說笑間已經翻下馬去,抓著了兔子的耳朵。
—根長長的弓箭穿透了兔子的心臟,它離開的並冇有任何的痛苦,現在已經安然的閉上了雙眼。
白彥伸手接過自己的獵物“小兔兔對不起了,我們也真的很餓啊。”她摸了摸兔子尚且還有溫度的皮毛,心中冇有曾經不忍殺生的難過,這是自然的法則,狼吃兔子也冇有問過兔子願不願意。但起碼應該感謝自然的饋贈。
“你太厲害了,我們馬上就要到燕都。”這時候天色已經麻麻黑,遠處的燈火卻通天—般的明亮,白彥心中清楚,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了,也非常有可能是她—輩子都要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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