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帶回來的銀子還夠生活一陣子,你就不要再去打劫了,雖然我們日子苦,可彆人也是無辜的。”
一身粗布婦人把一碗稀粥放到桌上,輕聲對身邊的糙臉大漢勸道。
糙臉大漢三兩口喝完稀粥,“放心吧,這勾當我以後再也不乾了。”
他起身走到門後,語氣堅定,“無論再難,我都會靠自己的本事養活你們娘倆的!”
拉開門,迎著晨光,他的視線被不遠處的布袋吸引,他疑惑打開,裡麵裝著滿滿噹噹的銀子。
他一下僵住,雙眸緩緩睜大,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衝屋裡激動喊道:“孩他娘,快來看,我們有錢了!
我們不用餓肚子了!”
布衣婦人看著眼前沉甸甸的布袋,激動流下眼淚,雙手合十,虔誠念道:“謝謝活菩薩,謝謝活菩薩……”與此同時,和糙臉大漢相似的情形,在其餘村落的人家接連上映。
蘇清瑤坐在茶肆內,慢悠悠喝著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動靜,抬眸打趣:“雨萱啊,你輸了哦!”
雨萱氣喘籲籲趕到茶肆,聞言,委屈道:“小姐,一點也不公平,你有輕功當然分得快,不像我,隻能靠這一雙腿…我不管,這賭約作不得數!”
蘇清瑤寵溺一笑,“好好好,都依你。”
雨萱在她身邊坐下,蘇清瑤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全發完了吧?”
雨萱點頭,接過茶杯一飲而儘,隨後憤憤罵著:“那龜孫當真可惡,竟私吞了整整五大箱金銀珠寶,其他的奇珍異寶更是多如牛毛,足見平時有多魚肉鄉裡,橫行霸道。
隻燒了他一個庫房真是便宜他了。”
蘇清瑤垂眸冷笑,“是便宜了些,他不是皇後的親侄子麼,就先拿他開刀好了。”
“小姐的意思是…”蘇清瑤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自然是送我那可親的母後一份厚禮!”
入夜時分,烏雲遮住明亮的月光,為整個天空濛上了一層霧紗,寒風裹挾著潮濕與沉悶,讓人透不過氣來。
楊波好似做著什麼噩夢,一下驚醒過來,額頭滿是冷汗。
他環視著漆黑的房間,捂著胸口,感覺悶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人!
我要喝水。”
他等了一會兒,見冇有人來,不由氣極:“聽不見嗎?
人都死哪去了?”
空氣中靜的可怕。
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抱著被褥不安地環顧西周,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暗中有雙眼睛在盯著他。
半晌,他快要被這死寂壓抑的氣氛折磨瘋了,終於,他鼓起勇氣摸黑下床,想要點上蠟燭。
恰在此時,一道極明亮的閃電劃過,照亮房間一角,一白衣垂髮女子靜靜立在那,宛若幽靈。
楊波驚叫一聲,癱倒在地,止不住的後退,“你,你,你,是人是鬼?”
角落那道白影忽的動了,她飄到楊波身前,聲音空靈:“楊波!
你害我死得好慘呐!”
楊波看著她離地麵一丈遠的雙腳,如墜冰窟,腦中一片空白。
“鬼!
鬼啊!
來人,快來人!”
“彆喊了,他們來不了了!”
白影猛地瞬移到他的麵門,滿臉是血的麵容倒映在他的瞳孔內。
他渾身拚命顫抖著,“我,我我們無冤無仇,你彆來找我!”
“無冤無仇?”
她冷笑兩聲,聲音一下變得幽怨刺耳,“是誰看上我的容貌想要強娶我進府?
又是誰惱羞成怒將我連同腹中的孩兒活活打死?”
楊波猛然想起那天,清秀倔強的女子蜷縮著身體,怨恨不甘地瞪著他,首至氣絕身亡。
她臨死前的怨毒話語在他耳邊迴盪著,“楊波!
待我死後,我必化作厲鬼,找你索命!”
他恍然回神,猛地扯住她的裙角,不停磕頭,“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東西,我不該那樣對你,求,求求你放了我吧!”
再次抬頭,他隻覺手中一空,西周再次恢複一片寂靜。
他顫抖著緩緩轉頭,冇看見女鬼的身影。
他一下軟倒在地,剛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一道幽幽的女音便驟然在他耳邊響徹:“可惜,太晚了!
我死不瞑目!”
她的臉幾乎就要貼上楊波的臉,楊波能清晰地看到她慘白的麵容與鮮紅的血色糅合在一起,詭異至極。
她一下掐住他的脖子,“楊波,把命拿來吧!”
楊波驚恐地瞪大雙眸,眼一白,昏死過去。
室內被燭光照亮,雨萱舉著蠟燭仔細端詳著眼前的白衣女鬼,止不住稱讚:“公主,你這妝畫得也太像了吧!
你是怎麼想到用這招的?”
蘇清瑤一腳踹開楊波,嫌惡的割下那一截裙角丟到他的臉上,“碰巧罷了,今日分發銀兩時,偶然聽得此事,便想著何不加以利用,也算是讓他為他的罪行付出代價。”
雨萱狠狠踹了他幾腳,“活該!”
天空一陣悶響,她看了一眼天色,提醒道:“公主,快下雨了,我們走吧。”
回頭卻看見蘇清瑤在楊波身旁蹲下,思量著什麼。
她正要開口詢問,卻見銀光一閃,一道慘叫劃破天際,與轟然炸響的驚雷融於一體。
楊波再次暈死過去。
看著楊波鮮血淋漓的下半身,她下巴微張,眸中閃過一抹酣暢,“還是公主聰慧,看他以後還怎麼欺壓良家婦女!”
潔白的紗裙沾染上斑駁的血跡,在燭光明暗的映照下,猶如修羅。
蘇清瑤掏出手帕將匕首擦拭乾淨,隨手丟棄,手帕精準蓋在他的下腹,迅速被鮮血染紅。
……荒郊小路上,雨萱揹著行囊歡快道:“聽說那個楊波雖然失血過多,但還是被從皇宮來的禦醫救活了,不過嘛…剛醒過來就瘋了,這就叫做惡有惡報!”
蘇清瑤勾唇一笑,這份禮,也不知母後歡不歡喜。
此件事了,蘇清瑤不由想起那道清冷溫雅的身影,是時候去尋他了。
“雨萱,把尋香蝶給我。”
雨萱翻找出一個精緻的木盒交給蘇清瑤,“公主要此物做甚?”
蘇清瑤打開木盒,露出一隻通體金黃的飛蝶。
飛蝶原本輕顫的翅膀逐漸加速,飛出木盒後在空中轉了幾圈,最終確定目標,向某一方向疾馳而去。
蘇清瑤攬住雨萱的腰,施展輕功緊隨其後,解釋道:“自然是去尋那溪雲,我在他衣服上抹了金香粉,任憑他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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