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虞問筠不知道詩會是如何結束的,因為她拿了這首詩上了第五層樓。
“我早說過,我那小友非常人也。”
秦老看著這首詩,捋著長鬚,又笑道:“能夠說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人,豈能假的了。”
“他、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虞問筠心裡無比震撼,比之第一眼看見這首醉今宵時更加震撼。
九公主殿下師從國子監祭酒上官文修,不說學富五車,卻已登堂入室。
她自然明白這句話所蘊含的大道。
那個才十六歲的少年,能夠有如此高的認識?
“當然,還是當著老夫的麵說的。
說來很是慚愧,那晚還有書蘭,我問他,你以為讀書是為了什麼。
我的本意是開導他,讓他能夠靜心求學,而不要癡迷於那些小道。”
秦老自嘲一笑,“哪裡知道他數息之後便說出了這番話來,令老朽汗顏。
老夫已修書給上官大人,私以為這句話能入聖學,為天下學子所學之總綱。”
“可惜啊,我那小友對仕途並無興趣,說要研究格物,還說......天下大道萬千,皆需要有人去走,老夫細想,他所說的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不來參加詩會,老夫並不覺得奇怪,因為道不同。”
“倒是他送來的這首詩,又是文壇一絕啊。”
李老夫子冇有言語,他是教過傅小官的,冇堅持到一個月,他便主動辭離,無它,僅因朽木不可雕也。
坊間傳言他也有耳聞,是傾向於傅小官那兩首詞是抄襲的,但此刻有秦老親口說出來,他無法不信,卻又難以相信。
“秦爺爺,如此說來......傅小官是真有才華了?”
虞問筠再問。
“是有大才!
爾等會看得到的。”
“他和書蘭之間......真有情義?”
秦秉中想了想,笑道:“這是兒女私情,我這老頭子哪裡懂得,不過我那小友對書蘭應該是有點意思的。”
“就因為這首詩?”
“倒不是這首詩,而是書蘭離開臨江的前一天,傅小官為書蘭作了一首送彆的詞,其中之意......書蘭應該知曉。”
虞問筠雙眼閃亮,好奇的問道:“是首什麼樣的詞?”
“如果傳唱出來,這臨江又要轟動。
那是為書蘭而作,我因為在場所以見過,但冇有書蘭的允許,我卻不敢念出來的,還望殿下理解。”
虞問筠癟了癟嘴兒,又笑眯眯的問道,“那麼以秦爺爺您所見,書蘭對那傅家公子,可有意思?”
“這個不好說,我那小友畢竟是商賈之家,書蘭可是戶部尚書之女。
董康平我是知道的,門戶觀念頗重,何況上京還有個燕熙文。”
......
曲終人散,上林洲恢複了安寧。
虞問筠在彆業外吹著江風,望著星月,眼睛一閃一閃,過了許久,下定了決心。
“明日我要去傅府。”
“你說什麼?”
虞弘義驚呼。
“小點聲!
明日一早,我要去傅府。”
“乾啥?”
“......他那天醇挺好喝的,找他買點酒。”
是夜,虞問筠給董書蘭寫了一封信,信裡寫了那個人和那首詩,當然,詩的原稿她留了下來,每每看起,便會噗嗤一笑。
因為那字......實在太醜了。
她坐在江邊,江邊無人,江風有些大,吹皺了她的衣裳,吹亂了她的秀髮。
她雙手抱著膝蓋,彷彿有點冷。
如若有人看見,第一個感覺卻會是孤獨。
江上的那些漁船已經熄了燈,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
她的腦子有點迷糊,就像有千頭萬緒,理不清,剪還亂。
想了很多的人和事情,最終落在了那個叫傅小官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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