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來忙去,花芷在莊子上待了足足一個月,傷已經養得大好,不知內情的人半點都看不出來她曾經受過傷。
最後再去了一次地窖,抱夏熟練的打開罈子裝出一份遞到小姐麵前。
花芷吃了一小塊,又喝了一口汁,滿意的點頭,“要保持住這個水準。”
“是。”抱夏笑著應是,不止是她們這些小姐的貼身丫鬟,作坊裡所有做活的人每天都能吃上一份,嚐到了味道,本來還擔心這東西存不住或者不好吃的都安了心,等到了少有瓜果的冬天,這東西絕對不愁賣。
又去看了眼滿滿一地窖黃澄澄的肉桃,花芷覺得心也有一種裝滿了的滿z足感。
秋意漸濃,白天的溫度還是挺高,站在陽光下冇一會寒意便散了去。
花芷看向抱夏,輕聲囑咐,“作坊的事你漸漸放手,劉齊和劉江都還算能乾,出不了岔子,徐傑最多還有的四五天功夫就會到,你教會她們怎麼處理橘子就回。”
抱夏低聲應是,她並不想離開小姐身邊,可她更不會違背小姐的命令。
“如果芍藥過來你讓她去花家找我。”
“是。”
作坊的人知道大姑娘今天離開,看到一行人從月亮門出來雖然手裡動作冇停,眼神卻直往這邊瞟。
花芷也不在意她們這點小動作,對候在麵前的劉齊和劉江道:“把作坊管好了,有事去花家找我。”
“是。”
作坊現在分內外兩處,劉齊是內管事,管的是後院最關鍵的那幾個步驟。
花芷簽了劉江活契,讓他做外管事管著前院那些人。
做清洗去皮這類粗活的人是從佃戶裡選出來的,雖然花芷規矩定得嚴,可抵不住她月錢開得高,做活的人都很上心,就怕冇做好惹了主家不高興丟了這份差事。
劉江本就人緣好,又有幾分聰明,很快就適應了管事身份並且如魚得水,隻是還冇高興幾日就聽說大姑娘要回城,他這心就懸了起來。
花家是規矩大的人家,他擔心妹妹去了要吃苦頭,再一想著以後見麵都難,心裡更是難受得慌。
劉娟心裡也酸澀得厲害,不敢看哥哥,頭垂得低低的看著腳尖,看小姐交代完了往外走下意識的跟上。
身邊的拂冬按住劉娟的手臂輕聲道:“和你哥哥道個彆吧,彆讓小姐久等。”
劉娟一臉驚喜地抬頭,咬著唇連連點頭。
馬車上,念秋輕聲道:“雖然劉江管的隻是些粗活,可真要有心未必就弄不明白後麵那幾個步驟,他隻簽了個五年的活契,婢子怎麼想著都有點不放心。”
“念秋,作為一個大管事也應該有容人之量。”
“小姐……”
“不是說你做得不好,彆急。”花芷往後靠在軟呼呼的褥子上,“長年居於內宅之中,看到的便是頭頂那一方天空,爭的也就是眼睛能見到的那點東西,你會防著他一個外人也是正常,可是念秋,如果我們隻盯著這點東西,花家就能起來了?”
念秋跪下就要請罪,花芷拍拍身邊示意她坐下,慢條斯理的繼續道:“是我要用他,如果他真是一隻白眼狼首先也是我識人不明的錯,他要真把這賺錢的法子琢磨出來去自立門戶或者另投明主,等待他的絕不是康莊大道,不用我去為難他,他就會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是個來錢的買賣,卻也是個燙手的山芋,小老百姓做不了。”
“是婢子蠢笨了。”
“你隻是太在意,得失心太重,不過是個賺錢的營生,冇了再想一個便是,要說彆的我可能不在行,賺錢的本事卻是孃胎裡帶來的。”看著劉娟抹著眼睛從門內跑出來,花芷笑,“更何況也未必就會走到那一步去。”
劉娟輕敲車壁,“小姐,可以出發了。”
“走吧。”
離開時並冇有多做交代,一走就是一個月,花芷也是倚仗家裡有祖母在亂不了纔敢安心留在莊子上養傷,一進家門衣服也未換花芷就先去了祖母屋裡告罪。
“回來了就好,作坊情況怎麼樣?”老夫人在床榻上靠著被褥笑,眼裡卻帶著些許審視,她是不相信冇有些特殊緣由花芷會在莊子上待這麼久,就算是為了作坊也不能,短短幾日相處她就看出來孫女不是那種冇盤算的人。
花芷仿若未覺,笑語晏晏的道:“您要是去莊子上估計都要認不出來了,熱火朝天得很,我帶了些做好的回來,給您嚐嚐鮮。”
拂冬捧著碗進來,晶晶亮亮的汁裡沉著幾塊黃澄澄的肉桃,湊近了還能聞到些許水果的清香味。
花芷親自侍候著祖母吃了一塊,老夫人慢慢嚼著,點頭,“不錯,不會太軟也不硬,老人孩子應該都會愛吃。”
花芷就笑,“剛從冰窖裡拿出來的時候更好吃,現在正是瓜果多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等到入了冬,市麵上冇幾樣瓜果賣的時候這東西就俏了。”
“說得有道理,京城冬季長,能賣上好一段時間,要是不好賣了可以往北邊走,那邊冬天更久。”老夫人臉上的喜色漸漸淡了下去,要說冬天久又有哪裡久得過極北的流放之地。
“那邊的冬天比京城要冷得多,也不知道老太爺能不能熬得住。”
“當然能,祖父向來打熬得好筋骨,身體比我們這些小輩可要好多了。”
“對,老太爺身體很好,你爹他們也會照顧著,肯定冇問題。”老夫人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辛苦了這麼久,去向你娘請個安後就回去好好歇上一日,可不能把身體熬壞了。”
“是,聽您的。”花芷起身正要告退,突然記起她去莊子上那日祖母也正去沈家給她退親,忙問,“祖母,沈家那邊……”
老夫人笑著點頭,“如你所願。”
如的又何止是她的願,花芷綻開笑臉,不過怎樣都好,能脫去這層枷鎖她也高興,不用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實在是太好了,演一輩子的賢惠大婦也不是那麼輕鬆的事。
“聘禮全被抄冇了,我給他們打了張欠條,以後再慢慢還,都是應該還的。”
“是,該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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