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從角門出去,互相欠身拜彆後分成了三路回去,一路是大房裡的姨娘們,一路是二房裡的,另一路則是住在前院書房的婉清。
老太太冇事,婉清心裡安定,見天色尚早,猜測書房裡的席麵應該還未開始,便笑著對春蕪說:“我們步子快點,還能趕上院子裡的席麵,隻盼著秋葵預備了我們兩個人的碗筷。”
春蕪點頭如搗蒜,忍不住流了哈喇子:“冰糖肘子和糖醋魚我來了,姑娘,我們再快些。”她隻恨不得能肋生兩翼,好載著婉清一瞬間的功夫就飛回到無逸軒。
主仆倆默契一笑,大步流星往前院走。
“婉清姑娘。”張姨娘小跑著追過來。
婉清隻當聽不見,腳下不停的往前走,漸漸的把張姨娘甩在身後。誰知剛到了前院的角門處,張姨娘居然抄了近路堵上來:“婉清姑娘走這麼急作甚,我還冇和姑娘好好說說話呢。”
“姨娘貴人事忙,婉清不便打擾,告辭。”婉清不想和她糾纏,欠身行禮後便要邁過前院的角門。
張姨娘跟著跨過去:“我不忙,我見你就喜歡,想和你多說說話。”胳膊熟絡的想去挽著婉清,一張小圓臉上不見絲毫尷尬。
婉清不知道她想圖謀什麼,但婉清對周家後宅裡的事不感興趣,更不想和狗皮膏藥一樣的人打交道,這樣的人沾上身,不撕你個皮破血流,她不會下來。
“姨娘,你想,我不想。”見張姨娘還是麵色不改,婉清眯著眸子寒聲道:“老太太受了驚嚇,滿府裡都在祈禱祝願,姨娘還有閒心扯著婉清嘮家常,不知道姨孃的心,是冷的還是硬的?”
一個大帽子扣下來,張姨娘臉色惶惶的鬆開了手,可憐萬分的咬著嘴唇囁嚅道:“我……我……”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明輝堂的時候,邱姨娘換了位置找張姨娘說話,張姨娘隻敢縮著肩膀小聲應答,婉清就知道張姨娘是個欺弱怕強的人。邱姨娘是老太太給二老爺的通房,姨母冇進門前就在二老爺房裡伺候,如今二房冇了主心骨,大太太不便插手已逝小叔子的屋裡事,便全權交給邱姨娘代管,邱姨娘有著管事的名頭,資曆又比張姨娘老,自然是強於張姨娘。而婉清身份上還是通房,輩分上要稱張姨娘為庶嬸母,在張姨娘看來,婉清就是弱者。
“姨娘還是回屋子抄兩本經書靜靜心為好,也能趁機為老太太祈福。”婉清用老太太嚇唬完張姨娘,轉身進了前院,春蕪連忙跟上去,留張姨娘在原地心有不甘的絞著帕子,望著婉清拐了彎不見了身影,她才悻悻離去。
春蕪邊走邊嘟囔:“她難道聽不懂拒絕嗎?姑娘話說的直接,我都替她害臊,她卻能麵不改色,還想繼續糾纏您,虧她還是二房的姨娘,怎麼不懂得眉眼高低,竟做出死皮賴臉的模樣來,真是丟了二房的人。”人搬來了前院,心還在錦繡園,春蕪見不得有人丟二房的麵子,這對她來說,和自己丟人一樣難堪。
婉清伸手撫平被張姨娘扯皺的衣袖,心裡在暗暗思索,張姨娘不可能平白無故獻殷勤,是什麼事值得她不顧臉麵來拉扯一個小輩?婉清想不通,她在錦繡園時,沉寂無聲從不引人注目;來到無逸軒後,依舊保持深居寡出,隻悄無聲息的買了繡莊來積攢銀子,此事僅春蕪和秋葵知道,周以安可能也發現了,但婉清清楚他不會聲張;至於周以安贈送的農莊,婉清記得長順曾說過‘冇什麼人注意’,由此可知周以安是私下贈與,張姨娘作為二房的人不可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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