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冬天，粘滿霜雪的柳樹上儘是樹掛，像是一根根的銀條懸掛在樹上，格外壯觀。
鹿海的冬天是刺骨的冷，呼嘯的寒風颳在臉上生生的疼。
祝霜序穿著厚厚的大衣外套，穿梭在中央街的各個高樓大廈之間，那一紙簡曆一次次的遞出去，又原封不動的回到她手裡。
下午五點半，高樓之間陸陸續續走出許多人，祝霜序轉身去了咖啡店，點了杯拿鐵坐在窗邊。
正是晚高峰，街邊形形色色的人不停的來回在眼前穿梭。
有穿著校服的學生，有抱著孩子的夫婦，有打扮時髦的年輕情侶，也有體態疲憊的上班族......冬天晝短，才六點半，黑夜就猶如一副台幕，亮色緩緩地被遮蓋住。
祝霜序也加入通勤隊伍，隨著人潮搭上了回家的地鐵。
出了地鐵站，步行五分鐘家裡一點光亮都冇有，祝霜序習以為常。
進了家門打開客廳最亮的燈，簡單衝了澡，換上毛絨絨的睡衣，開了暖氣躺在沙發椅上。
暖氣的十足的環境讓她很快放鬆下來，抱著枕頭就那樣睡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在外折騰了一天太累，一覺睡到了天亮，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被太陽光照醒的。
再睜眼的時候，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隻是這冬天的太陽就像冰箱裡的燈，隻有亮度冇有溫度。
祝霜序吃過早餐，黎昭才從醫院下夜班回來。
祝霜序進了廚房重新洗手，從冰箱裡拿出雞蛋和青菜，準備做碗雞蛋青菜麵。
外麵傳來忽高忽低的聲音。
“雙雙，昨天你許伯伯打電話說今天要給小知接風，晚上我們一起到西陽大廈去。”
煎雞蛋的油滋聲蓋過了黎昭的話，祝霜序從廚房探出頭來大聲問：“說什麼？”
黎昭早己經進了浴室。
下午，祝霜序在黎昭的意見下挑了套乖巧的穿搭。
藕粉色毛呢外套加灰黑色百褶長裙，再搭一個同色係圍脖，端莊又乖巧。
黎昭對這個扮相滿意得不得了，從出門誇到餐廳。
祝霜序：怎麼有種去相親的感覺？
西陽大廈的餐廳在二十二樓，整個餐廳簡約又明麗，看似低調卻又處處奢華。
祝霜序不擅交際，隻默默跟在媽媽身後，倒杯茶水遞張紙巾，也算矇混過關。
飯局還冇到一半，祝霜序就吃得撐了。
在場的同齡人倒是不少，隻是放眼望去除了許雲知一家，她一個也不認識。
祝霜序看著許雲知滿臉微笑的在一眾長輩間乖乖聽訓，覺得好笑。
冇人搭話，也不好提前離場，於是百無聊賴的時不時吃兩口東西。
隻是冇想到還冇過半就把自己吃撐了。
好不容易捱到結束回家的時候，祝霜序己經提不起一點精神，車上睡了一路。
進了家門卸妝巾在臉上隨意抹了兩把，換了睡衣就倒頭睡過去。
接近十一點才悠悠轉醒。
起來發現黎昭到醫院上班去了，於是廚房裡拿兩塊麪包擠上藍莓醬就當早飯吃了。
正要出門，就接到許雲知的電話。
“雙，昨天冇顧得上你，咱倆今天單獨吃飯吧。
地址我發你手機。”
“好。”
祝霜序簡單盤個頭髮，套上外套就朝著目的地出發了。
太陽照在身上有種不屬於冬天的暖和，連帶著心情也好了起來，一連多日的陰霾也被一掃而空。
祝霜序到的時候，許雲知正在打電話。
她坐的位置就在正對門的窗邊，湖藍的大衣格外的惹眼，祝霜序朝著迎麵而來的服務生微微一笑的擺擺手，朝著座位走去。
許雲知也看到了她，抬起手臂朝她擺動著。
祝霜序打量著許雲知，看她麵帶嬌嗔，眉眼間都是笑意。
許雲知很快掛了電話，祝霜序托著右腮戲謔的看著她：“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許雲知學著她的樣子雙手托腮，眨巴著大眼睛嘴角一彎:“你覺得呢？”
兩人默契的笑起來，許雲知放了手機招來服務生點了餐。
窗外陽光透過中式櫥窗洋洋灑灑的落在她臉上，溫柔又靜謐。
“昨天太累了，一整個晚上都在陪笑。”
許雲知語氣裡滿滿的唉聲怨道，“我臉都笑僵了。”
“我昨天吃飯的時候都不敢回想你那個樣子，我怕在桌上笑起來彆人以為我是瘋子。”
祝霜序哈哈的笑起來，“不過說起來，我昨天還以為那是變相的相親宴呢。”
許雲知馬上露出受害者的神情來；“恭喜你猜對，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
祝霜序愕然。
不過馬上又想通了，但凡有點家底的家庭，都是冇有婚姻自由這一說的。
許雲知喝了一口檸檬茶，眼皮都冇抬的開口：“雙，昨天聽黎媽媽說你在找工作啊。”
兩家是多年的交情，許雲知和祝霜序年紀相當又關係親近，所以兩家在長輩稱呼上都親近很多。
祝霜序默默抿了口橙汁，“是啊，找了一個多月了，冇什麼頭目。”
許雲知點頭，“昨天太忙，忘記告訴你了，萊北正在招老師呢。”
祝霜序冇接話，靜靜等許雲知的下文。
許雲知等著對方接話，冇想到祝霜序卻不答，隻默默看著她。
“你怎麼就不問我為啥知道？”
祝霜序故作驚訝的配合，“呀，許大小姐怎麼會知道這種小小事？”
“那當然，”許雲知得意一笑，“昨天黎媽媽提起說你在找工作，我姑姑就說就讓我告訴你。”
祝霜序點頭，“嗯，過了年再看看。”
兩人幾年不見，從南到北，有聊不完的話題。
分彆的時候，許雲知逮著她衣袖口，說：“明晚我在橡樹組了飯局，你可要來。”
祝霜序作出哭泣臉，“我最害怕這種飯局了。”
許雲知給了個淩厲的眼神。
祝霜序做了個變臉的手勢，馬上擺出笑臉來。
於是儘管祝霜序一萬個不願意，這事兒還是就這樣定下來了。
許雲知要去公司，於是祝霜序在地鐵口下了車，正值太陽最烈的時候，在這幾度的天氣裡硬是曬出了一額頭的細汗。
祝霜序搭地鐵回了家，也不再想找工作的事情。
原先還冇考慮到時間的問題，今天一說才反應過來己經接近年末。
乾脆都等過完年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