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杵了杵柺杖,厲聲道:“此事事關府中子嗣,非同小可,哪兒能如此輕率!誰做的便是誰做的,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若是汙糟下人看管不周,那便將下人發賣,我柳家卻是容不得這種奴才!若是主子,也得按照規矩處罰!”
老夫人發了話,誰敢辯駁?
洛綰綰心中十分生氣,氣的指尖掐入掌心,才能不讓自己失了主母儀態,垂著眸子冷眼瞧著秦姨娘與洛綰綰。
秦姨娘像是害怕,朝著柳天成靠的更近了些,向他尋求庇護。
洛綰綰咬著牙,怒到極致,心中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她從前隻曉得秦姨娘與柳雲兒這對母女手段齷齪,有害人之心,卻不想秦姨娘竟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下手!
那樣小的年紀,如此折騰,難道不心疼嗎?
老夫人既然發話,那便是要查到底了。
屋裡的丫鬟婆子卻小心翼翼的,用眼光瞥著洛綰綰,想知道夫人是何反應。
正在這時,一直按捺不動的柳明汐終於說話了:“秦姨娘,你說這布料是母親送的?你確定嗎?”
她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被妹妹按著的柳明耀與柳明決也隨即將目光轉向柳明汐。
什麼意思?
這事根本與母親無關?
所有人都瞧著柳明汐,等著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連被汙衊的洛綰綰都有些愣神,瞧著自己眉眼冷靜的女兒。
柳雲兒死死盯著柳明汐,暗自咬牙!
這個賤人,父親已經起了疑心,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插一腳!
她與秦姨娘已經做了萬全計策,難道還以為僅憑她一己之力,能幫夫人脫罪嗎!?
絕不可能!
柳雲兒眼中的惡毒之色一閃而逝,聲音柔柔弱弱,還帶著絲哭腔:“雲兒知道姐姐是想為母親開脫,可是這布確確實實是母親送來的,咱們府中各處院子的東西,從哪裡來誰送的,送了什麼東西,都是有管事丫頭幫著記好纔會入自己的小庫房,哪裡會弄錯呢?”
屋裡的小丫鬟也哭著道:“這……這布料確實是夫人命人送來的。”
柳明汐瞧著柳雲兒那柔弱作態,垂著眸子睨一眼,而後輕輕掃過。
不知為何,柳雲兒覺得柳明汐瞧她的眼神冰涼,有幾分冷嘲,還有些瞧著她做戲的可笑與審視,瞧得柳雲兒眼中的淚都凝頓了許多,險些哭不出來。
柳天成瞧著柳明汐說話了,問:“不是你母親送的?”
柳明汐笑了笑,緩步走到桌邊,指尖輕輕拂過布匹,少女的聲音輕快:“母親之前的確是叫人送來了一批倪尚布匹,是為了趕製年關要穿的新衣裳,這布匹送來府中後,各院裡都是送到了的,也不止秦姨娘這一處。”
秦姨娘立刻道:“大小姐說的是,可是這布匹是分開的,即便各院都送了,也不代表這布匹便冇問題,王大夫是明明白白的瞧了,這毒就在這布匹中啊!大小姐的意思,莫不是說王大夫驗錯了?”
王大夫為柳家的主子們診脈多少年了,怎麼可能遭受這種汙衊?
當下,王大夫便道:“老朽行醫多年,雖然醫術比不得宮中太醫,但也斷不至於連這都會驗錯的。”
柳明汐淺淺笑著,眉眼沉靜的望著秦姨娘:“姨娘這話可是曲解我的意思了,王大夫自然驗的是對的,隻是這布匹不是母親送來的罷了。”
秦姨娘被柳明汐看的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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