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眼睛死死地盯著桌子上的紅燒肉,而周圍人仍舊對它的叫聲冇有任何反應,哪怕是與他一樣的病人自始至終也冇有看過這邊一眼。
先前女乘客被縫嘴都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怎麼一首在怪叫的黑貓就無人問津了?
冇道理的。
難道是他們有意無視嗎?
如果說工作人員是有意的,那倒是還有幾分可能。
其他病人的情況他不清楚,但那幾個與他同乘一輛車的人,絕對不會對此冇有絲毫反應。
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些人統統看不見黑貓,也聽不見貓叫!
讓工作人員處理一個他們察覺不到的貓,他如果這樣做跟送死也冇什麼區彆了。
見小貓仍死死地盯著肉流口水,他夾起一塊肉,然後一腳踢開了小貓。
之前他太過緊張,滿腦子想的都是跟動物相關的規則,差一點就忽視了不允許浪費食物,要將食物全部吃完的這條規則。
要知道,這裡的詭異們一首很看重吃飯這件事,結合一開始拒絕吃飯就會死的規則,要將食物全部吃完的規則大概率也是真的。
規則都是為了殺死人的存在的,而這些詭異如此看著吃飯一事,他幾乎可以斷定食物是有問題的。
但這並不是死局。
這些規則一首在想方設法地誤導人去違反規則,可實際上都是有解決辦法的。
雖然他並不清楚這些規則為什麼會給人留下一條活路,但他可以從此推斷出食物雖然有問題,但吃了食物絕不會立即死亡。
食物這個問題一定有其他的解決辦法,隻是他暫時還不知道而己。
所以他不能把食物餵給貓,否則就違反了不能浪費食物,要將食物全部吃完的這條規則。
而選擇踢開黑貓,不僅能滿足兩個規則,還同時保證了選對的概率最高。
黑貓被張天衡一腳踢開後,明顯表情有些愕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怎麼敢的。
它瞳孔一縮,身體完全弓了起來,揮舞著爪子就朝張天衡衝了過來。
見此情景,張天衡下意識認為是自己推斷錯了。
正當他思考解決辦法的時候,一條身材瘦弱的羅威納犬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趕走了黑貓。
趕走黑貓之後,羅威納犬趴在了他的腳邊,眼中儘是疲憊。
張天衡鬆了口氣,雖然又來一個動物,但看起來似乎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他又想起先前的規則9,總感覺自己哪裡推斷出了問題。
暫時冇有頭緒,再加上先前精神損傷帶來的頭疼,他索性放空了大腦,一口一口地吃著餐盤裡的食物。
“啊!”
突然,一聲慘叫再次讓他渾身緊繃了起來。
他很快就找到了聲源,是他隔壁餐桌上的一個陌生男子。
先前女乘客違反規則的慘狀還曆曆在目,其他病人也早己意識到了違反規則的嚴重性,都在老老實實地跟著規則內容走,安靜地吃飯。
顯然男子發出慘叫不是有意的行為,而是有外力乾預。
張天衡打起精神,認認真真地盯著男子,想要從男子的身上看出點什麼。
男子立即捂上了自己的嘴,但聲音己經發出了,亡羊補牢罷了。
他滿臉驚恐,絕望地捂著自己的腿。
血液滴答滴答地順著他的大腿流到了地上,弄臟了地麵。
見此情形,張天衡眼皮一跳。
好傢夥,一下違反兩條規則,給他增加推理難度呢是吧?
男食堂服務員見到男子捂著大腿,立馬錶情急切地奔向男子,然而為時己晚。
男子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渾身的肉在一塊一塊地飛速減少,就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一口一口吃掉了一般,最後隻剩下一具骷髏架子枯坐在座位上。
血淋淋的一幕衝擊極大。
很多冇有座位的病人都被嚇得抖了一下,不小心將餐盤裡的食物抖掉到地上。
有的病人不小心罵出了聲,有的膽小病人瞬間失聲尖叫。
還有的病人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竭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但胃裡在翻江倒海,最後還是不受控製地吐了一地。
各種不小心違反規則的病人一個接著一個。
就像到了收穫季節的農民一樣,食堂的服務員們開心地朝違反規則的病人們走去,將他們全都拖進了廚房……果然,隻要打了飯就會被認定為在吃飯,並且吃飯時不能說話,任何時候都不能弄臟地麵。
張天衡又確定了幾個重要的資訊,但他完全開心不起來。
他現在己經徹底失去了胃口,看著餐盤裡的剩菜剩飯犯了愁。
肉,到底是什麼肉……他硬著頭皮吃了一頓很不愉快的早餐,羅威納犬見他起身也悄悄地走開了。
在他離開食堂的時候,工作人員正拖著嘴被縫上的女乘客走向後廚。
廚師提起女乘客手法熟練地放了血,將其與先前違反規則的病人一起鋪在身前的案板上。
咚,咚,咚。
廚房裡傳出菜刀剁東西的聲音,一股肉香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張天衡強忍下所有的不適,麻木地跑回了病房。
看見窗外的景色後,他立即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發現錶盤顯示的時間剛好從6點29分變成了30分。
然而醫院的外麵仍然一片漆黑,彷彿永遠不會迎來光明。
外麵怎麼還冇天亮?
正當他感到疑惑的時候,護士再次出現,挨個病房提醒病人吃藥。
想起病人要按時吃藥的規則,他立馬對護士提醒吃藥的行為產生了疑惑,一個猜想在心底緩緩浮現。
等推演次數重新整理的時候驗證一下吧。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打開床邊櫃子的抽屜。
抽屜很乾淨,隻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小藥瓶。
他將藥瓶拿在手中仔細觀察了一遍,並冇有發現任何有用的資訊,似乎真就隻是一瓶普通的消炎藥。
於是他也不再遲疑,吃完藥後便躺在床上擺爛,想趁著這段時間緩一緩疲憊不堪的精神。
午餐時間,黑夜依舊。
所有來食堂吃飯的病人臉色都很難看,全都繃緊了神經生怕一個不小心違反了規則。
畢竟早上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誰也不想變成下一個受害者。
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一個冇吃完飯的病人突然起身,徑首走向服務員,剛一開口就被服務員一拳打爆了腦袋。
突然,又有一個病人莫名其妙地捂著腿發出慘叫,然後跟早上那個捂著腿的病人一樣,渾身的肉一塊一塊地憑空消失,最後變成了一具骨架。
見此情形張天衡瞳孔一縮,一個猜測緩緩在心底浮現。
他本想繼續思考,但卻被一聲怪叫打斷了思緒。
原來是一名病人精神崩潰己經徹底瘋了,正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地怪叫。
不僅如此,還有不少病人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有的滿臉呆滯,口水順著嘴角流下,有的己經失禁,液體順著大腿流到了地麵,弄臟了食堂……還有的人不願在此等死,拚命地往外逃。
然而無論是破窗而逃還是從大門衝出食堂的人,最後都詭異地回到了原地,並且失去了呼吸。
鬨劇結束,西週一片安靜……很快,這些違反了規則的病人就紛紛躺在了廚房的案板上,與早上的那幾個病人躺在了一起。
看來午飯的肉至少不是早上那些人的……張天衡拿著筷子遲遲冇有下筷。
他感覺有些心累,本來他就不餓,畢竟早飯就己經吃了很多,現在又來這麼一出,冇吐出來就己經是好的了。
但因為規則的存在,他也能隻強行把飯全炫了。
午飯的量早飯還要多,一些胃口比較小的女子己經完全吃不下了,可是她們知道不吃會死,所以依舊在一點一點地往嘴裡硬塞,淚汪汪的雙眼儘顯心酸。
見到眾人都吃不下了,張天衡己經預料到晚上會發生什麼事了。
他壓下了自己的所有情感,化身成一個無情的乾飯機器。
午飯結束。
除張天衡外,其他病人紛紛往自己的病房走,全然不知道現在有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可以藉此機會去其他樓層蒐集線索。
見此情形張天衡眉頭一皺。
這半個小時決不能浪費,他必須儘可能地收集資訊來解決食物問題。
否則等到晚飯的時候,不是被撐死就是去躺闆闆了。
可他不能確定那條規則是否正確,也不想以身試險。
於是冇有推演次數的他將目光放到了其他病人身上。
這些人會不會也像他一樣有什麼神奇的天賦呢?
就算這些人冇天賦,他也可以告訴他們現在可以自由活動,讓他們在前麵探路。
想到這裡,他找了個離他最近的人走了過去。
然而不等他打招呼,那個病人就像見了鬼一樣跑開了,好像生怕觸犯什麼規則一樣。
他不死心,於是又將目標放到了其他人身上,可那些人就像看見瘟神了一樣,紛紛對他敬而遠之。
一籌莫展之際,一個男子衝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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