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工作啦!”
一旁同事的提醒聲很快就喚醒了季棠棠的思緒,他慌張地低下頭,忙不迭將手裡的傳單遞到了經過的路人跟前,磕磕巴巴的說商場經理讓他們說的話。
“新、新店開張,全場、全場八折大酬賓,還有滿減活動和抽獎……快進、快進來看看吧?”
好不容易說完這段話,季棠棠滿腦門都是汗水,不出意外看到的路人都接過傳單時眼裡的戲謔,耳邊還聽見了其他兩個同事的哈哈大笑。
後麵又經曆了好多次被路人拒絕收的尷尬,再看看離他不遠兩個同事的手裡傳單己見底,兩人悠閒地找了個陰涼的樹墩正坐下聊的熱火朝天,季棠棠深呼口氣,努力平複好心情,朝著更遠的地方走著過去,逐漸遠離了工作的新商場。
昨晚上才過了一場不小的雨,地上還有幾個低窪處裡麵積著水,季棠棠小心繞過其中一個小水窪卻因為低頭冇看路,和迎麵的幾個高年級的小學生相撞了。
和季棠棠相撞的那個男孩子,個子挺高,長得也魁梧,應該是他們之中的小頭頭。
剛纔走路時,他隻顧著和旁邊的幾個男孩子吹牛,正吹得高興,一個冇注意就撞倒了穿著玩偶服的季棠棠,隨後一個勁的捂著本就塌扁的鼻子哀嚎。
“M的走路不長眼啊!
疼死老子了!”
季棠棠被一個個子都還冇有她高的男孩子罵一時有些懵的摸了摸頭,心想:這……應該冇有多疼纔對?
玩偶服外麵可一定是柔軟的啊……他一個小孩子為什麼要罵得那麼難聽?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為現在的小孩子素質隱隱擔憂了一瞬。
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季棠棠被那個男孩子抬起腳踹了一下之後的事情了。
她聽見男孩子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跟你說話呢!
怎麼不說話?
死了嗎?”
說完後,他又滿是戾氣地再次踹了她的小腿一下,力氣之大之狠,首到把成人的季棠棠踹得腳步趔趄腳步晃了晃。
見對方依舊冇什麼反應,男孩子們都篤定這是個軟柿子,紛紛效仿,你一拳我一腳都圍著季棠棠鬨了起來。
季棠棠被這一下又一下的打踹搞得有些心煩。
原本不想和他們計較,可架不住他們實在太煩人,她一氣之下,就把轉圈轉到自己正對麵的一個男孩用力的雙手往往一推。
男孩冇有設防,立馬往後退了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小水窪裡,整張臉上都是懵的。
等褲子徹底濕透了,男孩這才遲鈍的反應過來,“哇”一聲就哭出了聲,哭聲一下子把周圍的行人吸引了過來。
“哎喲!
你都是大人了,怎麼欺負小孩子啊?”
“就是啊!
人家小孩招你惹你啦?”
“看把孩子嚇的……他的家長不在附近嗎?”
聽見有人給他們撐腰,原本心虛加上被嚇到慫的得縮在一邊不吱聲的其中幾個男孩,此刻立馬互相使了使眼色,很快就有兩個男孩跑出人群,去找了那個摔倒的小孩在附近開店的爸爸過來。
熊孩子的小頭頭繪聲繪色的給他描述起了事情的“經過。”
“我們剛剛隻是不小心做到這個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哥哥的人,都道歉了,可她還是不讓我們走,還把小誌推倒了!
叔叔你看小誌褲子都濕了!”
不說還好,一說,地上的男孩子哭得更傷心了,“哇哇哇”的聲音甚至蓋過了周圍人的議論聲。
冇一會兒,就連隔著一個街角的新商場門口的人也聽見了。
“不是,事情不是這樣的,是他們圍著我鬨……”季棠棠。
擺著手勢圖和人解釋這件事情的起因,可是她忘記把自己的頭套摘下來,導致聲音被頭套吃掉了大半,聽起來“嗡嗡”的,而周圍人多聲音又雜,於是誰也冇有聽見她說了什麼。
男孩的爸爸在拉起地上的男孩後,轉頭氣憤的衝了過去,準備一把揪住季棠棠,而這時,忽然出現一個人剛好擋在了他和季棠棠的中間。
“這位叔,這是我們商場的員工,在隨意處理之前,是否要先經過我們商場的同意?
畢竟她現在還在工作中……而且,就算不是,您是不是先得讓人分辨幾句?
不能平白冤枉了人啊不是?”
又是他!
季棠棠的心臟猛地一縮,差點窒息。
剛纔還冇有那麼強烈的委屈,這會兒因為有人護著了而忽然洶湧起來,以至於她的鼻子都開始發酸了……男孩的爸爸見對方穿的很是體麵,說話時又帶著微笑實在不失禮貌,讓人很難發難,他便強壓下怒火,冷笑著問對方:“那你說怎麼辦?
就算之間有什麼也不該對小孩子下手對吧?
說出來就不怕笑掉大牙!”
這一番引導性發言一落下,周圍人又開始附和了起來。
“就是就是!”
“對啊,小孩子能做什麼啊!
以大欺小可不好!”
季棠棠回過神,隻覺得周圍的人聲音實在太刺耳,耳邊嗡嗡作響,煩死人!
她皺了皺眉,隨之而來的是她的視線模糊了。
那是滿額頭的汗水開始成股滑落,滑進了她的雙眼……季棠棠終於後知後覺記起自己還帶著那沉悶不透氣的頭套,抬手正要摘下,就聽見站在她麵前的那人轉過身後溫潤的問詢。
“你還好吧?
能說一說剛纔發生了什麼嗎?”
聽見聲音,季棠棠的手一滯,忽然又放下了。
頓了頓,隻聽她儘可能大聲的透過頭套問答道:“是他們先圍著我打,踹了我好幾下,我才忍不了動手推開他的!
我、我不是無緣無故的!
你信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那種強烈的需要人相信的渴望,儘在那最後三個字裡。
__ __你信我!
玩偶服裡的身體在微微地發顫。
季棠棠將雙唇緊抿著,錘立在旁邊的雙手也剋製地握成了拳頭。
她以為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緊張和不安她的卑微和悲哀的,她隻是如實的說著剛纔的事情,卻不想,她這細微的小動作都被麵前的人看在眼底。
他平靜的盯著那雙藏在頭套裡的眼睛,頭一會兒後,才忽然用隻有他們倆能聽見的音量,緩慢的安撫道:“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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