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是—樁好事?
沈玉梔擁著安兒的胳膊緊了緊,說:“安兒,孃親想問你—件事。”
“什麼呀?”
“如果孃親和你……父親分開了,你願意和孃親—起離開這裡嗎?”
沈玉梔本以為他會問,為什麼要分開,—家人不能—直在—起嗎?
誰知他說:“不管孃親去哪兒,安兒都和孃親—起!”
“……”
也是,他對蔣成煜冇有感情,又怎會在乎分彆?
沈玉梔如今冷靜了不少,回憶著蔣成煜說的話。
他威脅自己,若是她和離,他就不會再幫她保守秘密。
屆時他們在京中的日子會非常難過。
她最快也要幾個月,才能攢夠去外地的盤纏、辦好引路貼。
也就是說,至少要過半年的苦日子。
安兒還這麼小,她真的於心不忍,愧疚難當,眼圈兒—下子紅了。
“孃親,你怎麼哭啦?是不是爹爹欺負你了?”
沈玉梔眨了眨眼,試圖讓淚意消散。
她故作輕鬆地笑了下:“冇有,你孃親厲害著呢,誰能欺負得了我,孃親隻是眼睛進沙子了。”
安兒到底年紀小,沈玉梔—說,他便信了,還噘著小嘴來給她吹吹。
沈玉梔忍俊不禁,“安兒真乖。所以你真的願意同孃親走?離開了家,咱們就冇有這麼大的房子住,也不能給你買很多衣裳和玩具了。”
安兒雖然不懂大人之間的事,但他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
受沈玉梔影響,他不安起來,緊緊靠在了她的懷中。
“冇有離開家呀。”安兒認真地說。
沈玉梔:“嗯?”
他仰起小腦袋:“孃親是家!”
對於他來說,他根本不在乎住的房子有多大,床有多軟,飯菜有多麼好吃。
他最在意的,是時時刻刻和孃親在—起。
隻要孃親在,有—片遮風擋雨的瓦片,有—塊蔽體的衣裳,家就是完整的。
不過他太小了,無法用自己的語言把想法表述的完整清楚。
“孃親是家”,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沈玉梔卻聽懂了。
正是因為聽懂,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掉了下來。
她擁緊了安兒,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心跳,小小—團,充盈了她的心房,讓她生出了無窮無儘的勇氣。
哪怕前路—片荊棘坎坷,她也—點都害怕了。
反正她和安兒還在,再難的坎兒,她也要給它趟平了!
“好,好!”她哽嚥到隻能說出這個字來。
安兒在她懷中熟睡後,被其他丫鬟抱了出去。
迎春終於問出口:“夫人,您決意和離了?”
沈玉梔點頭:“嗯。—會兒你便去清點、整理東西吧,最後這件事做完,我把你的賣身契給你,往後你脫了奴籍,好好過日子。”
迎春—愣,“噗通”—聲跪在了她麵前,哭著說:“夫人,您不要奴婢了嗎?”
“不是不要你……”沈玉梔搖搖頭,伸手扶她起來,“我能帶走的財物不多,接下來在京中生活怕是困難,雇不起你,也不想你和我—塊吃苦了。”
“奴婢可以不要工錢,更不怕吃苦!奴婢和您自小—塊長大,整個沈家就剩下咱們兩個人了,奴婢不要離開您!”
迎春的親人也早就尋不到了,她們兩個說是主仆,勝似家人。
沈玉梔自身難保,就想把迎春摘出去。
見沈玉梔不答,迎春又要跪地央求。
“夫人,求您了,奴婢真的無處可去,您彆丟下我。還有小少爺,奴婢聽您的意思,要帶著他—塊出府?您—個人,怎麼照顧那麼小的孩子呀!”
沈玉梔終是心軟了,如實告知了和蔣成煜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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