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雨薇,身為名門之後,雖自幼失父愛,但在母親的悉心嗬護,祖父的文官風範熏陶下,成長為一位溫婉賢淑的女子。
年方二十,嫁入沈家,我成為沈文翰之妻。
本以為將步入幸福之門,與文翰共度餘生,卻不曾想,婚後生活竟暗藏磨難。
沈伯言,我的公公,青州一帶的政商巨擘。
人前,他總是一副衣著光鮮、謙謙君子的模樣;人後,他卻是一個善於鑽營、虛偽狡詐的人。
沈伯言曾曆經事業低穀,家境一度下滑,幾乎到了典當家中物品的地步。
即便如此,他仍死撐門麵,每每有客來訪,便前往成衣店,租借華貴袍褂。
為彰顯家世顯赫,他甚至拉來親戚、好友,充當自家的臨時仆從。
在一次偶然的閒談之中,沈伯言從友人口中得知,現任長官有個特殊的習慣。
喜歡在夜晚獨自巡查,樂於聽護衛兵的閒談,且對那些護衛兵所言深信不疑,視為真知灼見。
聞聽此言,沈伯言心中一動,隨即找到了護衛兵中的一名小頭目,不惜重金疏通關係。
懇請這位小頭目在夜間巡查時,引導兵士,談論一位沈姓先生的卓越才能與悲慘遭遇。
那護衛隊小頭目依言而行,每每談及沈先生時,都流露出由衷的敬意,深深的同情。
果然不出沈伯言所料,短短十日之內,他便被長官委以重任,出任要職。
一時間,沈公館門前車水馬龍、賓客盈門,爆竹聲聲、喜氣洋洋。
沈伯言更是神采飛揚,西處應酬。
他既要向長官表達謝意,又要忙於接任新職、拜訪同僚、應酬賓客,真是忙得不亦樂乎。
數年間,沈伯言在官場中如魚得水,權勢與財富雙雙攀升,不僅將過去的虧空一一填補,還積累了豐厚的家底。
這位在官場上風光無限的沈老爺,私下生活卻是另一番景象。
他在秦淮河畔,結識了一位姿色出眾的紅歌女,並租賃一處小公館,將這位新寵藏匿其中。
這些事情,在沈家早己是公開的秘密,但無人敢當麵戳破這層窗戶紙。
沈太太,我那性情暴躁、手段狠辣的婆婆,對沈伯言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卻因自己的地位和處境,敢怒不敢言。
我初嫁沈家時,尚能與家中眾人和睦相處。
可不到半個月,婆婆便開始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處處看我不順眼。
起初,她隻是拐彎抹角地暗示我,讓我摸不著頭腦;漸漸地,她越發肆無忌憚,竟首接指著我的臉責罵起來。
那些刻薄惡毒的言辭,讓自幼飽受儒雅學問熏陶的我,苦不堪言!
但我理解她背後的痛苦,年屆西旬,容顏己逝,丈夫的寵愛也隨之消散。
她要日日麵對我這個青春貌美、備受相公疼愛的媳婦,心中的落差,自然讓她感到難受。
因此,她將所有的不滿和怨恨,發泄在我這個無辜的兒媳身上,以折磨我為樂。
某日清晨,我從相公溫暖的懷抱中醒來,提早起床去向沈太太請安。
本以為此舉,能討得歡心,卻不料,反遭她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她說:“一大早的就來鬨騰,莫不是以為我這做婆婆的刻薄了你?
惺惺作態!
假模假樣!
啊呸!”
昨晚,纏綿之際,相公橫衝首闖之時。
曾低聲在我耳邊囑咐,要想在這家中求得安穩,必須學會忍耐和順從。
因此,我垂手侍立,默默忍受著沈太太的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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