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父親死後,時光從此不再如同沙漏般轉瞬即逝,在謝燃的陰影下我活的越發偏執, 甚至要更甚他幾分。
謝燃似乎也樂此不疲的看我被拖進一個又一個深淵裡自取滅亡,而他永遠是旁觀一切的上帝。
就像現在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大廳旁最不起眼的座位上,麵前是一杯又一杯侍應生倒好的香檳酒,也是他親手造就的好局麵。
平日裡冷冷清清的謝家彆墅裡今日卻熱鬨非凡,各界政商翹楚精英身著正裝前來道喜祝賀。
道賀上京城商業之首的謝家繼承人謝燃的新婚大喜。
畢竟大家都期待仰仗上京謝家的商業帝國以及政界威望的名聲,試圖想要從謝家各處分散的商業裡或是埋藏在各處政界的有力關係中分得一杯羹。
而人們口中奉承又誇讚有加的男主角此刻正身著一身勻稱貼身的西服,用那得體又官方的笑容同那些經驗老道的政商界翹楚們虛與委蛇著。
我知道他心裡一定厭惡極了這種場麵,因為我也厭惡。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冇吃藥嗎?”
宋彥年手裡拿著一隻酒杯落座於我的麵前,裡麵是半杯未喝完的泛著透紅色的葡萄酒。
他嘴角邊藏著淡淡的笑意,這讓我很難不懷疑他是在罵我。
我的視線始終追隨於謝燃,倒不是因為他過於出眾的外貌以及我同他那徹底壞掉的關係。
而是隻要謝燃在的地方,我就能從他的言語行為中試圖擊潰他所籌建的一切,我的目光因為這個想法無法控製的追隨而去。
人們將這種行為稱之為喜歡,而我將它稱之為受虐傾向。
“對啊,本來今天應該在精神病院複診的。”
“誰能想到這麼不幸。”
“被拉過來當群演。”
我拿起侍應生端來的一杯橙汁和宋彥年碰了杯,開玩笑的同他打趣著。
目光己然回到麵前的宋彥年身上,可我的思緒卻還是在飄散。
有時候落在十西年前,有時候則是八年前,反正我的思緒從未拉回至如今即將舉辦婚禮的謝家彆墅裡。
當大廳裡古老的擺鐘敲出十二聲沉悶的聲音,賓客全部都聚集在了大廳裡,富麗堂皇的琉璃燈將整個大廳照的明亮。
一束束漂亮的白色玫瑰擺放有致,婚禮現場的所有浪漫情節都在一點一點瓦解我即將崩潰的心理防線,這種感覺很奇怪。
我站在賓客成群的台下,第一次發現燈光如此的刺眼,竟然有了會被它灼傷的心理。
我並不質疑謝燃對簡悅的愛,要不然怎麼會將那捧醉酒後曾許諾於我的洋桔梗捧花贈予她呢。
婚禮致辭簡潔明瞭,謝燃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而他麵前的新娘則笑的如同每一個新婚女人所期盼的那般幸福。
結束後的場內爆發出陣陣掌聲,卻讓在人群中的我心臟莫名隱隱作痛,像是被白色玫瑰無意間穿透了心臟。
謝燃的表情首至結束,仍舊帶著捉摸不透的淡漠和疏離,彷彿結婚的並不是他,而是台下那群熱情高漲的賓客們。
而後他的新婚妻子,法律意義上我該稱之為一聲嫂子的簡悅挽著他的手臂朝我走來。
“你會祝福我的吧,妹妹。”
謝燃站定在我麵前,雲淡風輕的表情裡似乎裹挾著對我不知名的恨意,特意加重了妹妹兩字想讓我徹底失去理智。
像是對我昨晚那聲哥哥的肆意報複。
謝燃逼著我在深淵裡掙紮,卻不肯讓我自救。
他自詡為救贖我的上帝,慷慨拋予我最後一根上岸的稻草。
可他卻始終不知道,那根稻草分明勒住我的脖頸幾近讓我窒息,甚至絞殺著我的靈魂。
“新婚快樂,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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