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乖兒子!”

“乖兒子!

來看一看阿爹帶了什麼給你!”

一個穿著乾淨又打滿補丁衣服的壯漢,從山洞口探進了腦袋那張臉上的鬍子拉碴,眼睛卻炯炯有神他的懷裡摟抱著一隻長相奇異的“大獸“,那獸渾身滾圓、黑白相間,尤其是眼睛的位置像是長了黑眼圈,有些可愛仔細看去,那獸前爪有六根“腳趾“,倒是奇異那獸若是站起身來,怕是得有一人多高那獸被那壯漢抱著,上下眼皮像是在打架,肉球似得尾巴還不時的顫一顫,像極了那些被父母抱在懷裡的嬰孩,隻想睡覺卻睡不踏實的模樣“阿爹!”

山洞裡,一個約莫十歲出頭的少年雀躍地跑向了中年人“阿爹!

這就是你說的,族地之中纔有的大貓熊嘛?”

中年人把那異獸丟在地上,一把抱起了雀躍衝來的少年,將他腦袋按在自己濃密的硬胡茬上蹭“既然乖兒子想要,阿爹這次出海回到族地,特意為你討要了一隻。”

“乖兒子,喜不喜歡?”

少年稚嫩的小臉被胡茬紮的通紅,不停地發出“咯咯”的笑聲,求饒道:“阿爹,我服了!

我服了!

快放我下來!

快讓我抱抱大貓熊。”

壯漢一手將少年托起,抗在了自己寬厚的肩膀上坐下,一邊樂嗬嗬地問詢道:“乖兒子,你阿孃呐?”

..“阿孃?”

少年咬著手指,想了想道:“父親剛出海半個時辰,海邊便來了兩個長相..有些..有些鬼斧神工的大叔。”

“他們說,要帶阿孃去見外公外婆。”

“阿孃稱呼他們為惡來、飛廉。”

“..真是奇怪的名字”“恩..我突然睡著了,等我睡醒,阿孃和那兩個大叔就都不見哩。”

少年眼睛清澈見底,稚氣道:“阿爹,阿孃去哪裡了?

阿孃什麼時候回來呀?”

“外公外婆又是誰呀?

阿爹,我怎麼都冇有見過哩?”

..“阿爹?”

少年抬頭看向高高的壯漢,卻覺察到‘阿爹’的呼吸停頓了幾個片刻,眼神快速閃爍隻見壯漢一腳踹向了黑白相間的‘大貓’,對著大貓迷迷糊糊的眼神厲聲道:“蠢蛋!

彆睡了!

我們被髮現了!

快帶小主人離開!”

本還在瞌睡的大貓忽地渾身炸毛,一雙獸眼之中黑白二色流轉,隻見大貓似人般盤膝而坐,前爪六趾以極快的速度結成了幾道繁複的掌印,在少年愣神之際一口咬住少年的衣領,將其甩到背上隨著一道黑白二色的蜿蜒光芒閃過,載著少年的大貓熊,就己經出現在了山洞百裡之外的海麵之上........天地之間突然響起陣陣驚雷之聲,另有道道華光映照於天空,襯得昏暗夜色宛如白晝虎嘯、龍吟、鶴唳、鹿鳴......萬獸嘶吼之聲不斷無數廣袖飄搖的人影於空中、海麵漂浮他們之間涇渭分明,似乎也在各自提防山洞裡傳出一聲中氣十足的譏諷聲:“彆是九州道統的能人都來了?

就隻為了圍剿我這一個海外的漁夫?”

..“九代兵主,煩請交出《首山輿圖》與《連山經》。”

“九代兵主,你逞凶屠我十萬大山無數大妖子裔,此仇該報。”

“九代兵主,你乃上古大魔後裔,為天下首惡,我神州炎黃子孫理應誅之。”

“諸位道友,黎族罪血若不肅清,九州不寧啊……”“九代兵主,說出你黎族與商紂之罪血兩族下落,免我九州再經浩劫。”

鬍子拉碴的壯漢緩步走出山洞,抬頭望向這鋪滿天空的“飄搖廣袖“與獸海、戰船、飛劍、法寶……,輕歎了口氣“若我有先祖本領,這天下九州,又有誰敢覬覦我族秘傳?”

“我當年孱弱,帶領部族苟且於十萬大山,之所以殺儘十萬大山大妖血脈,是因為那些大妖稱我族為上等‘血食’,他們要亡我部族,難道還不許我還手?”

“話又說回來,那些大妖與其子裔的血肉的確上等,怎麼偏講我屠殺大妖子裔的事情,不講我屠殺十萬大妖的事情?

是你們十萬大山麵子上掛不住麼?”

“上古大魔?

罪血?”

“上古人族積弱,為後天生靈,飽受其餘八州先天生靈欺淩,更是飽經天災與病魔,若無我薑姓初祖嘗百草,人族能活幾時?

若無我先祖孤身入洪荒、取首山,得銅、練鑄百兵……若不是人族持我族所鑄五兵殺退其餘八州,又如何享神州之富饒?”

“若是我黎族鼎盛之時,你們誰敢稱我先祖為大魔?

誰敢稱我族為罪血?”

“你們,不就是想要得到我族曆代兵主所鑄刀兵麼?

不就是為了我族血脈麼?

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乾什麼?

為了師出有名麼?”

壯漢從腰間憑空抽出血色的長刀,他的頭頂長出一根斷角虛影“是非對錯,何必爭論?

你們打得過我再說。”

壯漢輕撫長刀,像是輕撫戀人的後背那長刀之上血色愈發內斂,海與天空卻隨著長刀血色漸暗,化作血紅!

長刀開始嗡鳴,那嗡鳴之聲中透露出一種渴望,一種強烈至極的渴望!

壯漢頭頂的斷角虛影漸漸凝實,一股荒蠻的氣息籠罩、蔓延,似是到達了海角天涯“我這長刀名為九州無敵,以那‘首山銅’所鑄,多年以來 ,餘為保部族,持此刀行遍九州。”

“常以一敵群雄,戰眾英豪!”

“餘一生未嘗一敗,誠寂寥。”

壯漢所在的整座山島,開始接連有綠植破土而出,一陣陣與那荒蠻血氣衝突的花、草、樹的藥香,沁入所有在場生靈的耳鼻“我這身體魄氣血,便是你們苦苦索求的《連山經》所養,百劫難傷。”

“這也是我族傳承自初祖的體質因緣,我族一滴血,便可勝過所有仙藥、靈植。”

“你們不是很喜歡麼?

你們不是很想要麼?”

胡茬壯漢一身血氣沖天而起,宛若大魔降世血氣沖天之際,高天之上的明月彷彿搖搖欲墜,無邊無際的獸吼聲音變成了被掐住脖子的嗚咽哀鳴隨著胡茬壯漢一身氣血任意鼓盪,整座山島的草木瘋長,甚至有化木為妖、化草為靈的征兆“來!”

“一起上,來拿啊!”!!!

冇有對峙,冇有語言上的反擊所有安靜著的人與生靈,不約而同的衝向了壯漢,就彷彿壯漢身上有著他們想要得到的所有、一切..——那是三七最後一次見到阿爹,那也是三七第一次知道,阿爹原來不叫阿爹,阿爹原來也是有名字的天上那些仙神,稱呼阿爹為——九代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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