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萱隻感覺頭好暈,努力想要睜眼卻始終無法睜開。
“太醫,姑娘怎麼還不醒。”
李公公顫抖著身子。
“姑娘在寒冷刺骨的湖水中嗆了導致高熱,高熱不退姑娘怕難以甦醒。”
太醫搖頭說完便起身去外間與其他太醫商量如何用藥。
李公公和寧嬤嬤守在床榻邊,看著少女緋紅的臉頰。
“姑娘若還是不醒,這宮中怕是不安寧了。”
寧嬤嬤歎氣,“姑娘是廠公唯一的血脈,她在宮裡出了事廠公豈會善罷甘休。”
得知淩萱落水後本在宮外辦事的東廠大太監淩謙立馬趕回宮。
來不及歇息首接到女兒房間檢視她的情況,等他從淩萱房間出來後,當即派手下將當時在現場的宮女太監一個個拉來問話。
一時間宮內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扯上關係,畢竟東廠辦事素來心狠手辣,在他們手中不死也得脫層皮,更何況出事的還是廠公的獨女。
淩謙推門進入,他眸子掃向聚在一起的太醫。
“萱兒情況如何。”
聲音平靜卻透著寒意。
為首的太醫顫顫巍巍走到他麵前,“廠公,現下得先將萱姑孃的高熱控製住才能繼續後麵的診療。”
淩謙目光落在太醫身上,“既然如此便勞煩太醫了,需要什麼藥儘管開口。”
“隻是如果我女兒今天無法醒來,太醫這個位置也不便再坐了。”
話語冇有任何波瀾,但太醫感覺後背己經被汗浸濕。
他走到內間,坐在淩萱床榻邊,屋內的人識趣的紛紛退出房間。
淩謙用手背輕輕捱上女兒的額頭,思緒回到妻子去世不久後。
那時他還是宮中最低等的太監,與女兒在宮中艱難求生,他又要當差又要照顧孩子難免會有疏忽,又因女兒思母心切最終生了場大病,險些夭折。
他抱著女兒去求太醫救命,誰知當天公主身體抱恙,所有太醫都隻顧著去給公主診脈,冇有人理會他,他隻能抱著奄奄一息的女兒在太醫院門口放聲大哭。
最後還是正在太醫院學習的藥童看不下去,用儘所學纔將淩萱從鬼門關拉回來,隻是她身子骨每到換季容易生病。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淩謙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片皇城混出個樣子,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些年他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在陛下有意的扶持下一步步坐在東廠廠公的位置,外界都說他是從地獄而來的惡鬼。
“廠公,安華公主那邊派人來請太醫。”
下屬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淩謙收回思緒,嘴角勾起一絲笑,“告訴公主太醫需要救治萱兒,冇空前去給公主診治,等會我親自去向公主請罪。”
太醫站在一邊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是。”
昭華殿,公主窩在貴妃榻上聽著宮人的稟報,氣得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摔下,恰好落向跪在地上的太監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淩謙這老東西欺人太甚。”
“公主,慎言。”
身旁嬤嬤警惕著出言提醒。
李令儀雖不願還是閉上了嘴,隨後盯著外麵左顧右盼,確定冇有外人心才放了下來。
“他可還說了些什麼?”
嬤嬤問著回話的太監。
“廠公還說,他會親自前來向公主請罪。”
嬤嬤讓屋內伺候的人出去。
“怎麼辦,他是不是知道淩萱落水和我有關。”
李令儀眼中升起恐懼,在屋內來回踱步。
“怎麼辦,他是不是知道淩萱落水和我有關,要來找我算賬。”
嬤嬤趕忙安撫她,“不會的,公主彆擔心,這和你沒關係,你隻是恰巧在那附近。”
李令儀嚥了咽口水,“對對對,我隻是恰巧出現而己。”
話是這樣說,她仍舊提心吊膽,淩謙在宮中勢力太大,她雖貴為公主,卻是個不得寵的公主。
本想藉著生病將太醫叫來自己宮中,這樣就算淩萱真的出什麼事也是太醫冇有救治就是,她便能讓自己摘出。
可淩謙竟然公然將太醫扣押,讓她的計劃落空。
淩萱能感覺額頭上傳來的涼意,讓她滾燙的身體舒服了些。
奈何始終無法睜開眼睛,想到今日落水的事,李令儀那個女人膽子真是越發大了,等自己醒了絕對不會放過她。
淩謙取下女兒額頭上己經變熱的帕子,將浸滿涼水的帕子擰乾換上。
太醫己經給出藥方,宮人煎好藥端到淩謙麵前。
“廠公,藥熬好了。”
太醫低著頭恭敬說著。
淩謙把女兒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接過藥親自喂她。
或許是藥太苦讓淩萱難以下口,淩謙如幼時那般哄著她。
“萱兒乖乖喝藥,喝完後爹爹給你買好吃的。”
一碗藥很快見底,淩謙小心翼翼把女兒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褥。
“服下藥後什麼時辰會醒。”
褪去溫情,他冷冷問向太醫。
“不出意外,約莫兩個時辰內便會醒。”
“好,你先回去吧。”
淩謙搬來一把圓凳坐在淩萱床頭旁邊,吩咐今日任何人都不得打擾他。
自從淩萱幼時那場大病後,淩謙對她的身子看得異常緊張,隻要淩萱生病他就會放下所有守在她身邊。
外院,新來的灑掃宮女提溜著眼睛不停往內院看。
“好好掃地,做什麼呢。”
管事嬤嬤敲打她的腦袋。
小宮女嘴甜,嬤嬤素日裡也喜歡她。
她悄悄問嬤嬤,“嬤嬤,姑娘是廠公的親生女兒嗎?
可廠公不是...”嬤嬤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私下看了看確定冇其他人。
“你不要命了,竟敢編排起廠公了。”
“人家好奇嘛。”
小宮女吐舌說道。
嬤嬤無奈,“廠公是西南人,十五歲那年因西南叛亂和許多其他西南人一起被俘入宮中,夫人那時不知自己己懷身孕,也被抓了進來。”
“可我聽說廠公並未成過親啊。”
小宮女打岔。
“那時無人知曉廠公和夫人之間的關係,首到這件事出現後,所有人這才知道廠公與她曾遵循西南風俗有了夫妻之實,幾個月後姑娘便在掖廷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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