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太皇太後,墨北琰才返回庭院問:“脈象可有問題?”
“大問題。”桑離看著一旁平靜的池水,“太皇太後之前受過傷?”
“三年前。”
“怎麼現在才治?”
“當時本王重傷,瀕死一線,母後擔驚受怕,從桃花庵連夜趕回上京,路上遇到劫匪。”
“扯吧,太皇太後回京能冇有保護,還能遇上劫匪?”
“連你都覺得扯,可府都衙門卻定了案。”
桑離感受到了鄙視:“我感覺你瞧不起我。”
“自信點,把感覺兩個字去掉。”
和墨北琰鬥嘴也冇有意思,桑離繼續說道:“應該是上次撞到了腦子,然後憂思過度,造成了記憶力錯亂,嚴重時可能會認不得人。”
墨北琰點了下頭,他雖然已經接受了這件事,但從桑離嘴裡說出來,他還是覺得心中難受。
為人子,他常年征戰在外,對母後的關心少之又少,卻不想因為自己累得母後如今這般田地。
母後搬到這個地方,也全是因為他。
他征戰沙場,滿手血腥,為了讓他死後不下地獄,母後早早地就搬來庵堂為他祈福。
他是聖祖爺老來得子,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就算他皇兄先帝爺在位時,也特意分了鎮撫司作為他的保命符。
先帝爺駕崩之前,還將他召到床榻前,臨終托孤,可先帝爺從未想過,他和太子其實隻相差三歲。
那年他也才十八歲。
十八歲的攝政王,怎麼壓得住朝堂上那些野心勃勃之徒,為了給侄兒剷出一條康莊大道,他不惜鐵腕手段,從此他名聲跌落穀底。
所有人都知道,攝政王暴戾無比,手段殘忍,落到鎮撫司手裡求死都一種奢望。
以至於那些朝中大員齊齊向小皇帝表明忠心。
再後來,皇帝親政,他自請去邊境,卸去攝政王一職,恢複聖祖爺賜的封號——宸王。
桑離見墨北琰陷入了沉思,臉上諱莫不明,這男人雖然比墨裴講道理,但手段狠厲、心思深沉都是墨裴不能比的。
她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池水,在發了一會兒呆後,轉頭正想問墨北琰卻發現他竟在看她。
“看什麼?”
墨北琰冷冷地轉開目光:“看你到底有什麼自信敢橫插一腳到墨裴和陳嫻嫻之間。”
“你就當我年紀小,年少不懂事,現在我清楚了,打算抽身。”
“你當真想和離?”
“啊,”桑離並不想和墨北琰討論她的糊塗事,“太皇太後的病情雖然複雜,不過隻要施針加上藥物輔助,要讓她清醒過來也行。”
反正和墨北琰也隻是相處一個月,下個月二皇兄來,她就可以趁機離開。
墨北琰點了下頭,冇有說話。
桑離平和地將手放在池塘邊的護欄上,池水的平靜就像她現在那般。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上一世和墨北琰冇有什麼交集,但這一世她居然會在危機關頭拿他當擋箭牌,而他居然還很配合,雖然剛剛開始的時候不儘如人意。
兩人就各自站著,山上的風很大,但全都被梅樹擋下,隻有一點點寒風吹過來,但也足以讓風寒剛愈的桑離連打了兩個噴嚏。
“去屋裡坐吧,外麵風大。”
“我們不回去嗎?”
“母後說要留我們下來用完膳。”
“那我們還不是要裝夫妻?”
“夫妻?”墨北琰饒有興趣地抱著胳膊,笑容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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