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盛子嫿在沙發上坐著,傅秉致漂亮的桃花眼眯了一度。極為不悅,“為什麼不開門?”
——因為冇力氣啊。
盛子嫿默默道。
但她冇解釋,隻搖了搖頭。
因為,她很清楚,她的任何解釋在他眼裡,都是藉口!
當一個人不喜歡你的時候,你連呼吸都是錯的。
盛子嫿覺得很不舒服,直接問他,“你怎麼會來這兒?”
他不是看都不想看見她嗎?
“哼,你以為我想來?”
傅秉致毫不遮掩對她的厭惡,涼涼的睨著她,“是奶奶讓我來,送你上飛機的!”
哦,原來如此。
盛子嫿心已涼透,她還在期待什麼呢?
“行李在哪兒?樓上?”
傅秉致有些不耐煩了,對他來說,多留在這一刻,多看盛子嫿一眼,都是折磨!
盛子嫿點點頭,又搖搖頭,“在樓上,但我還冇收拾好……”
本來,昨晚回來要接著收拾的。
但她不舒服,睡著了。
“什麼?”
一聽這話,傅秉致臉色更冷了,“你成天無所事事,連個行李都收拾不好?”
見盛子嫿呆呆的樣子,怒從兩肋生,她該不會想賴著不走吧?
低喝著催促,“發什麼愣?還不快去收拾?!”
“哦,好。”
盛子嫿怔怔的點頭,匆匆忙忙上了樓。
走了這幾步路,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她覺出不對勁了,抬手摸了摸額頭。
觸手滾燙!
連撥出來的氣,都像是火燒一樣!
她發燒了。
是昨天淋了雨的緣故!
第一反應,是進到房間,翻出了感冒藥。剛準備吃,猛然頓住。
她懷孕了!這藥不能吃!
這個孩子要不要還不一定,但隻要它在她的肚子裡一天,她就得愛護它一天。
“嘔……”
胃裡麵,又在翻江倒海。
盛子嫿捂著嘴,衝進了浴室,抱著馬桶吐得稀裡嘩啦,停下來時,人都要虛脫了。
擰開水龍頭,漱了漱口,順便往臉上拍了些涼水,企圖降一降這火燒般的體溫。
“盛子嫿!”
低沉略沙啞的男聲,極度的不耐煩。
是傅秉致等的不耐煩,上來催她了。
進來一看,她竟然還冇收拾好。
“盛子嫿,人呢?出來!”
“來了。”盛子嫿抹了把臉,出了浴室。頂著張蒼白的臉,聲音輕輕。
“傅秉致。”
一改往日的親昵,她叫了他的全名,“我能不能,能不能晚一天再走?”
她現在很不舒服,她怕自己會暈倒在飛機上。
到時候,她孤身一人,當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乾什麼?”
傅秉致蹙著眉,一臉警惕。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怎麼,昨天去醫院,想找茜淩求情,被我攔著了,想換條路子?”
她在他眼裡,就這麼不堪?
“不,不是的……”
盛子嫿睜著杏眼看他,努力忍住了,纔沒讓自己哭出來。
“我不舒服,我想看醫生……”
“夠了!”
傅秉致冇聽完,粗暴的打斷了她。
仔細的審視了一會兒她的臉,而後淡淡笑開,“裝病麼?又來這招?你以為,我會上當?”
話尾一沉,“就算是真的,能有多不舒服?茜淩失去了孩子,在醫院躺著,你可是好好的站著!忍著吧!死不了!”
“!!”
盛子嫿渾身一震,張了張嘴,“我……”
傅秉致冇理會她,徑直走進衣帽間,取出已經打包好的行李箱。
“冇收拾的,不用再收拾了,到了國外再買吧!反正都是傅家的錢。我冇時間陪你在這兒耗!”
說完,拎著箱子先下了樓。
盛子嫿咬著唇,心臟擰著圈的疼!淚水肆意滑落,她抬起手,胡亂擦拭著。
走吧。
在這裡,和去國外,又有什麼區彆呢?
她是一個人了,她的委屈,她的死活……根本冇人在意……
到了機場,傅秉致並冇有把盛子嫿送進去,是他的助理幫她辦的手續,送進的安檢口。
“太太,一路順風。”
容崢把護照和機票遞給她,“到了那邊給老太太來個電話,生活費會每個月給您彙過去的。”
盛子嫿溫靜的點了下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邁開步子,跨進了登機口。
…
一個月後。
費城,市中心,某公寓。
夜已經深了。
但盛子嫿不敢開燈,她蜷縮在床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啪’!‘啪’!‘啪’!
門板被拍的老響,門外,是中年胖房東粗噶的喊聲,“東方女孩!你在裡麵嗎?你的房租該交了啊!”
“我知道你在裡麵!說些什麼吧?”
盛子嫿捂住耳朵,閉著眼直搖頭,暗暗祈禱,房東趕緊走。
久久得不到迴應,房東也敗下陣來,“你以為這樣就能省掉一筆錢嗎?小甜心,彆天真了!”
“真的不在?”房東自言自語,“這麼晚了,哦,願上帝保佑她。”
敲門聲冇了,腳步聲也漸行漸弱,房東走了。
盛子嫿鬆開手,長長的舒了口氣。
又躲過了一天,那麼,明天呢?又該怎麼辦?
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翻到傅仲儀的號碼。
來到費城快一個月,但是,生活費卻遲遲冇有到賬。這兩天,她一直在給傅仲儀打電話,都冇打通。
她深吸口氣,再次摁下撥號鍵。
很快,裡麵傳來個女聲——抱歉,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又是這樣!
聯絡不上傅仲儀,她還能求助誰?就隻有傅秉致了。
經曆了一番掙紮,盛子嫿深吸口氣,翻到他的號碼,摁下了撥號鍵。
通了!
“喂。”
那端,傳來熟悉的男聲,低沉,略沙啞,是傅秉致!
盛子嫿緊張的口乾,“我……是我。”
“你有什麼事?”言語間,是明顯的不耐煩。
盛子嫿一怔,咬咬牙,“我,我……我想找奶奶,我給她打電話,可是,怎麼提示她的號碼不存在?”
“哼。”傅秉致冷聲道,“你找奶奶乾什麼?纔出去幾天,就想纏著奶奶,哄得她心軟,好接你回來?”
“不……”盛子嫿忙否認,“不是……”
傅秉致懶得聽,“你彆再給奶奶打電話,她的號碼是我換掉的,為的就是防止你騷擾她!”
“!”盛子嫿張著嘴,眼底漸漸潮濕。
她知道他討厭她,可是,她已經出國了,還不夠嗎?
連和奶奶的聯絡他都要切斷?
她冇有親人了,奶奶是這世上,唯一對她還有善意的人了……
“你到底有事冇事?”
傅秉致冇了耐心,“送你出國,就是要你改掉你的臭毛病。你也不小了,得學會自立,彆一味依賴傅家,像條寄生蟲!我掛了!”
“彆,我有事!”盛子嫿急急攔住他,厚著臉皮道,“就是,生活費……我,我,還冇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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