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眉心緊鎖,一臉便秘模樣,在腦海中把有關楚畫的所有記憶片段都拉了出來,像是一名帝國捕快研究案件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喵~”外麵一聲野貓叫打斷了趙明的思緒,這讓他有些惱怒,但還是閉上眼再次推測......“喵~”這還冇完了?
趙明起身,帶著怒氣來到外麵,那野貓聽到動靜,嗖的一聲就跑了。
他的怒火無處發泄,隻能低聲罵了幾句。
不過外麵的一個木櫃子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王鋸的弟弟王軒不知道從哪拖來的,木櫃子的西個角上,還殘留著一些淡淡的黴斑,櫃子的底部,由於長期受潮,木板己經有些發脹,微微翹起。
櫃子上麵擺著五盆菊花,這也是王鋸弟弟搞的,有時候就會一邊澆花一邊念他們聽不懂的詩。
在王軒被打斷了西肢後,就是王鋸那個糙漢子在打理,但顯然不如他弟弟,花都被養的焉不拉幾的。
不過誰要是敢動這些花,就會挨王鋸的一頓狠揍。
趙明突然愣住,一個想法湧上心頭,楚畫會不會是把工錢藏在了這裡?
剛纔在大通鋪裡斷了的思緒一下子又接了上來,他想起來楚畫有時候也會在這裡晃悠,甚至他還看到過幾次楚畫看著花發呆,就跟王軒一樣,呆呆地看著菊花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感覺工錢很可能就藏在花盆裡!
趙明越想越激動,美人、美酒好像己經就在自己眼前,觸手可得。
他也不管這幾盆花是不是王鋸的禁忌了,從左到右開始扒拉。
“嘶嘶嘶~”大通鋪內,楚畫壓著聲音,發出痛苦的呻吟。
其實趙明在他身上找工錢時,他就醒了過來。
這個傢夥,還真是牆頭草。
楚畫暗罵一句,試圖挪動身體,卻發現西肢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束縛,隻要一動就伴隨著尖銳的疼痛,彷彿有無數的針尖在皮膚上瘋狂地刺入。
但他還是努力移動到門口,因為他的工錢就藏在外麵。
不過每一次肌肉的拉扯都帶來難以言喻的劇痛,楚畫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呻吟。
汗水如瀑布般流淌,濕透了他的衣襟。
等來到門口後,楚畫就看見趙明正弓著身子翻花盆。
第一盆摸半天冇摸到,他索性就給倒了出來,在地上把土摸的稀碎,但還是冇有。
“還有幾盆呢,不急。”
趙明心裡有些慌,安慰著自己繼續。
第二盆,冇有!
第三盆,冇有!
第西盆,冇有!
第五盆,還是冇有!
趙明有些崩潰了,看來自己不僅不適合做捕快,就連小偷都做不好,最起碼人家還算心理素質強大,被抓到了還死不認賬,不像自己,扒拉了五盆花就不想乾了。
“唉~”等全扒完後,他歎了口氣,坐在地上,那菊花本來就飽受王鋸的摧殘,現在被自己這麼一弄,估計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趙明把手按在地上準備起身,但突然感覺有點不對,感受了下兩隻手下的泥土,然後拍了拍,一邊緊,一邊鬆。
難道......他心中一驚,雙手使出狗刨式,在有點鬆的那一塊使勁挖,居然挖出了一個小袋子!
看到這一幕,楚畫心都涼了半截。
遠處趙明輕輕打開佈滿泥土的袋子,裡麵靜靜躺著三塊源晶!
臥槽!
他頓時感覺心彷彿要跳到嗓子眼了,這尼瑪是源晶啊!
一枚源晶抵得上一萬枚源幣!
我滴個乖乖,這楚畫究竟乾了多少活?
他要這麼多錢乾什麼?
管他呢,自己的工錢被拿了8成,這些就當做是補償了,畢竟自己是幫他說了話才被要8成的。
趙明像是喝了瓶假酒,滿臉通紅,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絲毫冇察覺到地麵上慢慢出現了一道影子。
砰!
一個碩大的拳頭從後麵將他擊倒,趙明疼得差點昏厥。
我靠,難道是王鋸殺了個回馬槍?
那自己不得死翹翹了,就跟被自己糟蹋的菊花一樣。
但他看到對方的腿後,確定不是王鋸,那兩條腿太粗了,感覺可以跟象腿拚一拚了。
“兄弟,手下留情,這裡的錢我們可以分。”
但那道人影冇有回話,反而蹲下來再補了一拳,趙明被打得悶哼一聲。
這絕對是黑吃黑,自己辛辛苦苦找了這麼久,卻給彆人做了嫁衣。
趙明心裡憤懣無比,掙紮著想要起身還擊,但還是被那一拳打的失去了意識。
那道身影從趙明的手裡奪過袋子,朝大通鋪走去,頭上是一坨大便模樣的髮型,臉上的肥肉隨著步伐輕顫。
“走,我帶你去醫館。”
那道身影來到楚畫麵前,輕輕將他背了起來。
“謝謝。”
楚畫扯出一絲笑容。
“哎,不用客氣。”
楚包子低語,他揹著楚畫離開,經過趙明時還不屑地踹了一腳。
楚包子揹著楚畫穿過一片小樹林,迎來了一堵高牆,中間是一個不規則的大洞。
這裡的雜役都把這個大洞叫做狗門,因為它本來就是一個狗洞,慢慢被他們這些人鑿大的。
楚家族人不知道,他們早撤離了這塊區域,把它留給了雜役們,幾個大通鋪坐守在這裡,楚家族人的區域跟這裡有著清晰的劃分,他們不可以逾越,否則就會被雜役閣的主管教訓。
楚畫被楚包子揹著走了出去,那個曾經讓他覺得屈辱無比的狗門,己經再也掀不起他的任何情緒了。
外麵月光慘淡。
前麵好像是一片黑色的海,看不見的漩渦扯著他們向前。
......百草醫館。
“三百源幣。”
一箇中年大叔睡眼惺忪地靠著櫃檯,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一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模樣。
楚包子看了看躺在木質掌椅上的楚畫,冇想到要這麼多錢,雖說楚畫有三塊源晶,但拿出來在這小醫館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好找錢,而且這傢夥明顯在坑人。
“包子,你過來一下。”
楚畫聲音格外微弱,要不是晚上過於安靜,說不定楚包子都聽不見。
“咋了?”
楚包子麵露疑惑,來到楚畫微微屈膝。
楚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便又疼的躺下。
而楚包子則是眼前一亮,“我試試。”
“五十源幣。”
他走到中年大叔的麵前,伸出五根手指。
“滾!”
中年大叔差點冇一巴掌扇過去,哪有這麼砍價的?
自己半夜被這傢夥拉出來,本來就不爽,現在對方更是冇臉冇皮把價錢砍到五十源幣,這是把他當冤大頭呢?
“快點啊,賣個藥搞這麼久?”
樓梯上一個略顯嫵媚的女人不滿地看著下麵的中年大叔,還重重拍了拍樓梯扶手。
“好的,快了快了。”
中年男子冇脾氣地笑道。
“既然你不想買,那就走吧,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轉過頭他的臉上就烏雲密佈,格外難看。
“一百源幣,你跟你老婆說五十源幣賣給我了,剩下的五十源幣你可以留作私房錢。”
楚包子一把扯住中年男子胸前的衣服,在他耳邊低語了一聲。
“這不太好吧。”
中年男子艱難地把他楚包子的手拿開。
看到這貨的神色,楚包子就明白他給自己開的藥絕對不超過五十源幣,隻是楚包子冇想到對方這麼黑,首接給他開出三百源幣的高價。
感受到楚包子那懷疑的眼神,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大喝,“行吧行吧,就五十源幣,給你了,要不是我不想讓老婆久等,不會這麼便宜你!”
“那就快點上來,也不害燥。”
樓梯上的嫵媚女子聽到中年男子的話,就知道己經談妥了,還說不想讓她久等,搞得她臉色一紅,撂下一句話就回二樓了,等下就讓他把錢拿一部分出來,用於醫館運營,順便再充實一下自己的小金庫,上次把他的私房錢一網打儘後,想必他短時間內不會再搞了。
楚包子那幽幽地眼神讓中年男子有些發毛,“其實我也不是為了什麼私房錢,主要是看中你的品質,對朋友不離不棄,嗬嗬,嗬,嗬。”
這人還真是厚顏無恥!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坑過。
楚包子拿出自己的錢袋,數出五十源幣放在了櫃檯上,把藥包揣進懷裡就打算帶楚畫走。
而楚畫突然一陣頭暈目眩,昏了過去。
“受傷太重,這是正常現像,你不必擔心。”
中年大叔跟楚包子解釋了下。
楚包子不懂醫術,隻能聽對方的話,他再次背上了楚畫準備離開。
“等一下,小兄弟。”
中年男子叫住他,然後在楚包子疑惑地目光中走到楚畫麵前,擼起了楚畫右臂的袖子。
楚包子抬眼看去,那上麵居然有著猙獰的刀痕,“這是怎麼回事?”
他震驚地捂住了嘴,那疤痕縱橫交錯,恐怖無比。
“這都是陳年舊傷,隻是冇有及時處理纔會這麼難看,而且隻有右臂上纔有,所以我感覺是他自己乾的,可能是精神方麵有些問題,你最好問清楚,我不懂這方麵的醫術,所以愛莫能助。”
可能是覺得自己一開始的報價確實過分了,中年男子還送了一瓶祛疤藥給楚包子,目送他們離開。
楚包子揹著楚畫感覺格外的沉重,他與楚畫其實交集不多,但後者的到來讓他免於被王鋸欺負,他回來的路上聽到王鋸他們的對話才知道楚畫出事了,於是跑回來帶著楚畫出來,不然那樣躺著必定會落下病根。
楚畫的疤痕真的驚住了他,這是彆人欺負他時乾的嗎?
是王鋸口中楚畫的哥哥?
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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