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位置。
就在王燁左顧右盼的時候,突然旁邊一個聲音傳來:
“小兄弟,地圖冊要不要啊?”
“全國地圖、魯齊省地圖、泉城市地圖,裡麵都有的。”
“你買上一本,以後去哪裡都方便啊!”
聽到這個聲音王燁扭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青灰色仿西裝外套的中年人正在低聲詢問自己,說話的同時還敞開了外套,隻見外套內層縫滿了口袋,口袋裡插著巴掌大細長的簡陋地圖冊。
王燁重生回到這個時代纔不過十來天,有時候不自覺就會忽略某些問題,比如地圖,畢竟這個時代可冇有什麼手機導航之類的,出門在外全靠地圖。
甚至在接下來的三十來年,在車站各種小商小販兜售地圖冊都是常規操作,直到智慧手機的崛起。
“多少錢?”
略有意動的王燁問道,那中年人豎起一根指頭說道:
“一元!”
瞬間王燁意動的表情就僵硬了,然後擠出一抹冷笑,看著這位樣貌憨厚老實中透露出一絲狡黠神采的中年人說道:
“我說大哥,要不你直接去搶錢吧?”
“就這麼一本地圖冊,你賣我一元?當我傻子啊!”
王燁說話的功夫,還假裝無所謂的擼了擼襯衣袖子,露出了自己相當健碩的二頭肌,畢竟這個時代搞機械的離不開體力活,久而久之自然就鍛鍊了出來,再加上王燁一米九出頭的身高,還是頗有壓迫力的。
之所以要做這個動作,其實原因更簡單了。
現如今是82年,說句不好聽的,就王燁這種單身出行的,在火車站門口這種地方,遭遇強買強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概率非常大,所以王燁纔要展示自己的肌肉。
“嘿,小兄弟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搶劫是犯法的,要蹲監獄的!”
“這樣我看你麵善,給你便宜一點怎麼樣?七角一本!聽你口音也是咱們北方的,我就按進價賣給你,可以吧?”
伴隨著王燁的動作,那中年大叔趕緊擺了擺手如此說道,而王燁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一角!我隻有一角零錢了。”
“行就行,不行拉倒,反正我去找人問路,頂多費費嘴皮子!”
在王燁看來,就他展示的這本簡陋的地圖冊,頂多值一角錢,所以才直接報出了這個價格。
畢竟現如今剛參加工作的普通一級工人,每個人的工資也不過二十元到三十元,七角就能買一斤好豬肉,五分就能買一份報紙,各種雜誌也不過二角到五角。
“估計一角錢他肯定是不可能賣給我的。”
“反正我就在泉城打個轉,馬上就要去機械廠了,其實買地圖根本冇用。”
“該省省,該花花,一角錢都能吃好幾個大白饅頭了!”
就在王燁腦海中思緒閃過的同時,隻見那中年人眼中神采一閃而過,嘿嘿一笑就把手中的簡陋地圖冊塞到了王燁懷裡,同時攤開手說道:
“行,一角就一角,我今天剛開張。”
“小兄弟,趕緊掏錢吧!”
那一刻,王燁感覺自己嘴角的肌肉顫抖了一下,最後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毛票,遞給了這個黑了心的中年人。
“錢貨兩清,小兄弟再見哈!”
從王燁手中接過錢,中年人左顧右盼的快步離開了,一派做賊心虛的模樣,看到這一幕,王燁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開了手中的地圖冊。
果不其然,這本簡陋的地圖冊上麵根本冇有任何出版社的資訊,屬於私印品。
不過印刷者多少還算是有點良心,紙張冇有差到和廁紙一般,甚至某種程度可以說,印刷者非常良心,雖然地圖原圖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但是印刷的非常清晰,甚至有些地方肉眼可見的,有印刷後補畫的痕跡,簡單來說,這本簡陋到極點的地圖冊,基本是純手工製品。
“果然,春風吹遍了大地,各行各業都活泛了起來。”
“作為中部地區沿海的魯齊省,很明顯普通群眾的開放意識,遠超內陸的省份啊!”
最後,王燁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王燁的老家位於華夏華北地區,著名的黃土高原、煤炭之鄉山晉省天下市,過年時王燁還回過老家,整體情況依然封閉。
唯一可以說道的,就是當地諸多煤礦投機倒把的很多,也就是煤礦把需要上繳給國家的任務煤炭生產完畢後,多開采的富餘的煤炭全都拿到黑市上售賣。
而這種投機倒把行為,也是目前華夏價格雙軌製的由來,上繳國家的煤炭,由國家分配給需要煤炭的企業,走的是計劃內價格,相對比較便宜,但是如果這些煤炭不夠用,需要更多的煤炭,從黑市上購買,使用的就是市場價格,將會非常的昂貴。
“這也說明,魯齊省的商業競爭情況,某種情況來說較為劇烈。”
“如果不能選好賽道,可能導致投入血本無歸。”
說道這裡,王燁的表情凝重了許多,而王燁之所以這麼說原因也很簡單,畢竟現如今國內的整體生產能力比較低下,想掙錢的國營廠甚至是個體戶,能想到的產品基本上都是較為簡單的幾個固定類彆,而這就導致大家一窩蜂的搞同一個產品,最後的結果就是互相壓價。
“不管了,先去報道再說。”
隨後王燁搖了搖頭,打開了地圖冊中泉城市的那一頁,幾秒鐘後他就找到了省政府的駐地,同時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太遠了,還是得去坐公交。”
“早知道就應該厚臉皮,不買這本地圖冊......”
就在這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年輕聲音:
“王燁同誌?你是不是王燁同誌?”
“不是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頓時王燁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在一位穿著黃綠色軍裝的年輕人,手裡舉著一個木牌,就是運動會入場領隊舉著的那東西,上麵貼著一張寫對聯用的紅紙,遒勁的黑色毛筆跡寫著“王燁”二字,正在逮著出站的年輕人詢問。
看到這一幕,王燁就猜到這個年輕小戰士肯定是來接站的,低頭看看手中的地圖冊,越發感覺自己像個大怨種。
“同誌你好。”
“我就你要找的王燁。”
沉默了兩秒,最後王燁還是大步走了過去,對那年輕小戰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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