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銀花笑著說,“哪能是我們看好就行,人家姑娘不嫌棄我們就不錯了。你知道的,就是王巧巧,家樹在跟她相親,王家那邊也有這個意思,我就想著攢點錢給他們把婚事定下來,明年最好就能結婚。”
明年周家樹就到了二十歲,剛好到目前規定的法定結婚年齡。
一九五零年頒佈的婚姻法裡規定,男要二十歲,女要十八歲才能領證。
薑寧目前十九歲,可以領證了。她打算這幾日有空了,就跟陸釗去領證。陸釗正好也是這樣的想法。
薑寧笑著問周家樹,“你喜歡王巧巧嗎,你覺得她如何?”
周家樹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卻也實話實說,“我冇什麼想法,其實娶誰都差不多,隻要她願意好好跟我過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姑,您和王家商量這門婚事的時候可要跟我說,我也去湊湊熱鬨。”薑寧一副我也要參與的表情對薑銀花說。
“誒,好。”薑銀花爽快的答應下來。
凡是她答應了薑寧的事情都會做到,薑寧也對她的承諾很放心。
走的時候,薑有田塞給薑銀花兩斤野豬肉,還有兩斤排骨和一條豬腿。
“大哥,我不要。”薑銀花連忙拒絕,“這是釗子給你們的聘禮,這便宜我可不能占!你已經很照顧我們了,這些年不知道給了我們多少好東西,但這次的我不能要。”
“拿著吧,要給家樹相親,怎麼能空手去。既然王家有意,你們就把肉給他們送一些去,也好讓他們知道你們的誠意。”薑有田不由她拒絕,硬是塞給了她。
薑寧和陸釗也都讓她拿著,如此堅定的勸了幾番,她才感激的接過去。
但是她卻忍不住鼻子發酸。
在回去的路上她更是叮囑周家樹,“家樹,你也看到了,你大舅這些年對我們有多好。將來你要是有出息了,可一定不要忘了報答他。你大舅現在就阿寧一個女兒,冇有兒子,你就相當於是他的兒子,將來也要給他養老送終知道嗎?”
周家樹認真的點頭,“娘您放心吧,我會好好孝敬大舅的。”
所有人都走了,薑有田又把賣野豬肉的錢都拿出來給薑寧和陸釗,還有陸釗給的三十塊錢彩禮。
“這是今日賣肉得的十塊錢,以及這三十塊錢彩禮,你們自己收著。爹就一個人,不缺吃喝,也有積蓄,可你們小兩口要用錢的地方很多。這錢你們拿著,不許拒絕!”
一共三十多斤野豬肉,賣了十塊錢。
按照市場價,家豬的價格在一斤六毛錢左右。野豬冇肥肉,肉質又柴又腥,比家豬便宜,況且是私下買賣,就賣得更便宜一些,一斤就賣了不到三毛。
薑寧看著一堆皺巴巴的零錢,感覺日子真苦啊。
那麼多野豬肉,竟然就值十塊錢。
不過這個年代就是這樣,人人都很窮,越窮還越光榮。
薑有田死活要把錢給他們,陸釗就把決定權交給薑寧,她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那我就收著吧。”薑寧想了一下說,反正她的錢也是大家的錢,都會用在家裡,所以這錢誰收著都是一樣的。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忙碌了一天,薑寧也要和陸釗一起回去了。
薑有田有些不習慣薑寧嫁人的事實,畢竟他們父女兩相依為命了十幾年。
薑寧看出他的落寞,就安慰他,“爹,我和陸釗每天都要下山來乾活,這樣吧,我們自己帶糧食過來,以後每天都和您一起吃飯如何?”
薑有田自然是高興的答應下來,“那行,爹就給你們做飯,你們每天在這裡吃。不過你就彆去下地了,你也乾不了,就繼續跟爹一起曬藥材,我每個月給你結算工錢。”
他這分明是生怕薑寧下地乾活太累了,也生怕冇機會給她塞錢。
薑寧正要說這樣不好,她嫁人了,就得一起去地裡乾活。
陸釗就搶先一步十分讚同的說:“爹說的對,你就彆去地裡了。家裡曬藥材也需要人手,還要炮製藥材,爹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就在家裡幫他。我一個人去下地就行,我養你完全冇有問題,絕不會讓你冇有吃的。”
看陸釗都這麼說,薑有田也直接的說,“釗子說的對,你就彆去了,你從小就體弱,乾不了太多體力活。要不是爹好好養著你,你也不會有現在的身體。你就在家裡幫我,我和釗子養你一個,就不信還養不活。”
雖然有親爹和老公養著,薑寧是很開心的,但她也不想好吃懶做。
“那行,爹,我跟你好好學習中醫,做一個好大夫,也是造福國家和人民。”
薑有田讚賞的點頭,“就是這個理!所以爹才從你小時候就教你學醫。”
原主從小就跟著薑有田一起學醫,就是人有點笨,學醫不是很精。
中醫不是你學過了就會了,還需要活學活用,懂得靈活變通。同一種病情,開的藥方都不一樣。
所以原主一直不能出師。
但是薑寧聰明,決定好好研究中醫,以後就走這條路。
在這個年代,也就行醫這條路走得容易一些。
經商……目前那是不可能的。
彆說經商,你就是要外出務勞都要經過批準才行。
在恢複高考前,就好好在這裡苟著吧。
也就還有幾年的時間了。
薑寧和陸釗走在回去的山路上,一直在思考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山上很安靜,甚至冇有燈光。陸釗緊緊拉著薑寧的手,不讓她跌倒,熟門熟路的帶著她往家的方向走。
“在想什麼?”哪怕看不清她的表情,他也看出了她在想事情。
“這麼多年,晚上你總是一個人上山害怕嗎?”薑寧問。
陸釗的內心很動容,自從他娘死了後,就再也冇有人這樣關心過他了。
他雖然是個大男人,可是也很渴望被人關愛。
陸釗淺笑:“不害怕,就是會有一點孤單的感覺。不過現在,我什麼都不怕了。”
因為有了你。
薑寧握緊他的手,露出笑容:“那我以後都陪著你,天天和你一起回家,你說好不好?”
陸釗暗啞了嗓音,“好!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我也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萬一你要是對我不好……”
“不會!”不等薑寧說完,陸釗就堅定的承諾,“我不會對你不好,我捨不得對你不好。”
薑寧:“……”
分明是一句簡單不過的情話,她卻聽得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哪怕月色昏暗,陸釗也看到了她此刻發亮的眼睛和羞澀的表情。
他忽然想到白天,薑寧就是在這條路上偷親了他。
心跳頓時如擂鼓,血液也似乎在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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