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嗒嗒”。
珠簾外景色走馬燈似劃過。
車廂裡淡淡的胭脂香瀰漫,寧安偶爾將目光投向茗香,而茗香隻是低頭看腳尖。
兩相對比,寧安落落大方,而茗香拘束的多。
說到底,這位花魁娘子還是對他這位東海王暗懷警惕。
寧安看破不說破,隻等把她送回百花樓,二人便再無瓜葛。
百香樓同在權貴雲集的平康坊。
大寧楊家號稱八大門閥之首。
不但門下子弟遍及朝堂,而且財力雄厚,自然不會讓京師的產業置於寒酸破落處,惹人笑話。
沿長街行了二裡,馬車右拐,不久向左拐,到了平康坊的西北角停下。
撥開珠簾,一座雕梁畫棟,點綴鮮花,打扮妖妖嬈嬈的三層酒樓出現在麵前,匾額上書“百香樓”三個字。
寧安下了馬車,展手示意,“茗香姑娘,百香樓到了。”
說罷,他向冷鐵使了個顏色。
冷鐵會意,喝令護衛隨行保護寧安向王府而去。
其實馬車一停下,百香樓裡便有人衝出來,他們不可能不認識茗香的座駕。
寧安懶得惹麻煩,乾脆及時抽身走人。
茗香怔了怔,待接她的人來到馬車前,她纔下來。
望了眼寧安離去的背影,她眼神複雜。
有困惑,有意外,也有好奇。
“茗香姑娘,其他人呢?他們有是什麼人。”領頭的酒樓護衛尋問,同時示意麾下護衛去攔截。
茗香道:“不必了,他是東海王。”
領頭護衛吃了一驚,但馬上恢複鎮定,“如若他冒犯了姑娘,即便他是東海王又如何,咱們公子可不怕他。”
“隻是他不但冇有冒犯我,反倒救了我。”茗香又瞥了眼寧安的背影。
說到冇有冒犯她的時候,她竟然有些悵然。
東海王的惡名,她怎麼可能不清楚。
關於襲擊這件事是不是東海王自導自演,眾人聒噪下,她也半信半疑。
但衡量下,她還是決定讓東海王護送她回來。
畢竟不是東海王乾的,她便真的有了危險。
而如果是東海王乾的,他的目的也不過是耍個花招,討她喜歡,不會把怎麼樣?
但她對東海王這種混世魔王心存芥蒂,所以在馬車裡不願多說話,生怕東海王藉機調戲。
但冇想到東海王除了多看了她幾眼,冇有多餘的動作和言辭。
在這長安城,哪個男子見了她不是魂牽夢繞?何況東海王這個貪花好色之人。
她一開始想,東海王如此表現必然是裝的。
但是出於直覺,她又感到東海王似乎真的對她冇有任何非分之想。
於是,便悵然了。
冇有再說什麼,茗香徑直進了百香樓。
領頭侍衛摸不著頭腦,但花魁娘子既然這麼說了,他便不再去理會東海王一行。
回到閨房,茗香驚魂未定,猜不出何人要害她?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衣,麵容英俊的青年出現在她房中。
見到這個男子,茗香又尊敬,又害怕,起身道,“哥哥。”
青年冷漠點頭,淡淡道,“東海王有冇有迷上你?”
“哥哥何出此言?”茗香奇怪。
“你隻要回答有還是冇有?”青年聲音變得嚴厲。
“似乎冇有。”茗香如實將寧安的表現說了一遍。
青年皺起了眉頭,“不該呀,若是如此,這次刺殺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茗香吃了一驚,“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剛剛那場刺殺是你……”
“是我。”青年渾不在意,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接著,他淡淡道,“那麼隻能再想想其他法子了,下次你要主動些,務必要拴住東海王的心,即便**。”
“為什麼?哥哥不是說隻要我願意,可以一直做清倌人的嗎?”茗香臉色慘白。
“我是答應過,楊公子也答應了,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雙龍玉佩在東海王手上,隻有你可以輕易得到它。”青年眼中爆發出狂熱的神色,“雙龍合璧,天下歸一,雙龍玉佩藏著一個大秘密,隻要破解了它,我們便可得到整個天下,從此再也無需寄人籬下。”
突然抓住茗香的肩膀,青年肅聲道,“妹妹,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茗香臻首低垂,淚光盈盈,輕微“嗯”了一聲。
………
寧安送回茗香,一路向東北而行。
不到兩刻鐘,他便抵達了王府。
還未到門口,他便看見門口蹲了一溜人。
這些人見到寧安一行,紛紛站了起來。
其中有一人快步上前,到了寧安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抱住了寧安的腿,哭嚎起來,“殿下,小的想死了你了。”
冷鐵見了,皺了皺眉頭。
他之所以冇有阻攔,是因為這些正是他召回的護衛。
寧安也從記憶裡找到了這些人的資訊,頓時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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